宋煊自然知晓他二人不能在此处停留太久,感受着怀中之人愈发安稳的喘息,他便开始不断环顾四周,想要寻到一个突破点。
不过首先,应当率先搞清楚,他们现下身处之处究竟是哪里。
宋煊清楚地记得自己实在急不过,方才来到了鬼门附近,却是毫无预料地被那处隔绝在自己与方暮舟之间的无形屏障吸了进来。
所以,他现在仍在鬼门附近吗?可为何,周身分明感知不到丝毫怨念?
此处仿佛便仅仅只是一处空洞虚无的空间,独立于尘世之外,不受任何物质或情感的侵扰一般,同样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外界的映像。
这时,方暮舟却像是猜到了宋煊心中所想,缓缓开了口,“此处为天罚制造出的一处虚无空间,虽说现下天罚已被制止,但你我被划为了最为忤逆违背天意之人,自然要受到相应的‘惩戒’。”
“什么‘最为忤逆天意之人’,这般形容,我可担待不起啊,”宋煊佯装担忧的模样夸张言语。
方暮舟轻笑一声,亦顺承着宋煊的意思笑道“怎会担待不起呢?你不一心想要将我这个罪人从此处救出来吗?”
宋煊的手在方暮舟腰际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以作“惩罚”,惹得方暮舟登时浑身一颤,当即更为瘫软了些。
“不老实!”方暮舟终于提了些气,声音却仍是颤抖着的,似是气愤地抱怨道。
宋煊只回应道“什么‘罪人’?师尊再胡说,我可是要好好治治师尊的……”
宋煊一面言语,一面垂下了脑袋,俯在方暮舟的脖颈侧边低声说着荒唐的话语。
“莫要胡说了……”方暮舟原本苍白的面上霎时便浮现了些绯色,言语后还觉不解气一般,一脚不偏不倚地踩在了宋煊的脚面上。
听着宋煊倒吸了口凉气,方暮舟方才解气,偷摸笑着收回了脚。
玩笑罢,宋煊继而恢复了正经,便询问道“那师尊,我们难道不可直接将这屏障击碎出来吗?为何现下,周围这般寂静?”
“我们不会被永远困在此处的,但现下却只能等,”方暮舟平淡回应道。
“等?”宋煊不解,且不说未知的恐惧,就是方暮舟这幅重伤的身体又能撑得了多久呢?
方暮舟自然知晓宋煊心中挂念的究竟是何事,稍稍含着些宽慰解释道“等天罚设下阵法,你我方才能够解阵,而这个过程中绝对不可主动对屏障发起进攻,否则你我便会随着这破碎的屏障一同消逝。”
原来所谓的“等”,便是这般被动地接受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未知的一切。
宋煊难免有些不爽。
究竟要等多久尚且还没有定数,宋煊只怕方暮舟难以支撑许久。
“师尊现下可还能坚持,需不需要坐下歇息着,或是……”
话尚未及说完,一阵细密的声响在周身各处开始作响,且愈发清晰。
宋煊收整了心绪,与方暮舟对视一眼,二人便尽皆做好了蓄势待发之态。
所谓的“惩罚”便是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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