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来到一经房停下,知客僧还没开口,里面传出声音“圆通,你将鹿牵到柴房去吧。”
知客僧低声答应一声便牵着灰鹿离开,黑脸武夫抬腿跨进经房,看见一白眉僧人闭目端坐于蒲团之上,房中空无一物,四周只有透进的阳光照在了僧人身上,让人感受到了一种极度安宁的感觉。
黑脸武夫双手合十施礼“小子见过慧能法师。”说完就盘腿坐在了老和尚面前的蒲团之上。
老和尚睁开眼,呵呵一笑“肖施主掩去真容,已得色皆是空,空皆是色之真意,要不在天龙寺盘亘几日,说不定佛法更加精进。”
黑脸武夫正是肖雨,来到圣月城后,唐乐乐很快就登上云舟离开了,拿他的话来说,圣月城没啥好玩的地方,就一个天龙寺名声大些,可一堆和尚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早点回去呢,此地的酒水寡淡无比,他不想在此浪费时间,要是巧的话,说不定路上还能追上凤凰山的云舟呢,吴士吉也与肖雨道别,还反复叮嘱肖雨北去路上不要轻易冒险。
灰鹿是姚婂所赠,她见肖雨看上了一个粗大的老树桩,一问才知道肖雨要拿它做小符舟,这棵千年黑檀在前些年被砍下,可是里面都空了,一些木料被用在了石屋里面,只留下了两丈左右的树桩了,肖雨见它粗大无比,稍加整理便是一艘小符舟,冬狩路上遇见的野修周绍山用的符板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自己画符水平也不错,做个小符舟应该不难。
与唐乐乐和吴士吉分手后肖雨便来到了天龙寺,自己真正武学开端就是在天龙寺,慧真法师算得上半个师傅,到圣月城第一件事就是来拜访天龙寺的前辈。
见慧能法师调侃自己,肖雨笑嘻嘻道“小子不过胡闹而已,哪有您说得这么玄乎。”
慧能细细看了看肖雨“圣庙曾夫子与白云观老牛鼻子已到天机城,传信说正气堂正门大开,来自南海崖州的修士白云生已经名扬天下,可老牛鼻子却说正气堂早就开过门,是你么?”
肖雨眨巴着眼睛,点点头“是我。”
“大明山上弄出的动静也是你?”
“是我。”
“阿弥陀佛,施主已在彼岸之上,所畏何来?”老和尚微微低头单掌施礼。
“唯恐大梦一场而已!”
“万事皆空,因果不空,施主着相了!”
肖雨低头沉思片刻便抬头笑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善哉,施主道心清澈,他日必得大欢喜。”自始至终,老和尚都没有问询起肖雨师傅金云龙。
肖雨起身施礼退出经房,外面一矮矮的黑胖僧人笑嘻嘻看着肖雨“我见施主与佛有缘,寺中今日梵钟无风自鸣,当有大机遇,施主不如随我去观摩一番。”
……
一连十几天,天龙寺每天都传出震天的响声,在圣月城居住的修士都就见怪不怪了,那些年轻的和尚们不时要闹出些动静,只是这次时间有些久而已。
肖雨每天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寮房,那日慧真和尚一听肖雨要与寺中武僧切磋下金刚拳,他笑嘻嘻答应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与肖雨切磋的不是一人,而是整整十八位武僧,有时慧真还亲自下场,特别是最近几天,慧真还与人结阵和肖雨对战,根本不让肖雨有喘息的机会,而肖雨最大的收获就是体内力量和御敌的能力大涨,这也让慧能法师暗自赞赏不已。
所有的灵气补充是不能有的,肖雨每天只能等体内灵力自然恢复,这还要得益于气海丹田中得两条鱼儿,要不是它们吐出泡泡散发的灵气,肖雨根本无法在第二天与武僧们对练,这也是肖雨每日坚持下来的原因。
每日晚上肖雨还要打造符舟,在大青山跟李近大师学的东西派上了用场,巨大的树桩已经被肖雨掏空,一面削平做了舟底,一面做成了两节,一节是活动的,往前一拉就是遮风挡雨的舟篷,往后一拉就是敞篷的符舟,里面修饰得精巧无比,铺上毯子比帐篷还要好用,特别在晚上赶路实用无比。
离开天龙寺时肖雨想起一事,将有人在秘境中遇见的黑衣人和老和尚说了一下,老和尚登时皱起了眉头。
……
今日夏至,冬狩正式结束,无尽之海又被迷雾笼罩,圣月城阵法开启,挡住了从无尽之海飘来的浓雾,梅如雪一早就起床了,每年夏至的凉面都是梅如雪做的,今日吴玥要过来,两姐妹可以小酌一杯。
梅府中只有几位侍女在忙碌,府中其他人都迁往中土去了,只留下梅如雪在圣月城,她是胭脂榜上的常客,可她性子清冷,不善交际,所以一直名声不显,她刚刚跻身归真之境,估计不久就会名扬天下。
梅府虽大,可是居住的人少,除了梅如雪就只有几位侍女和一门房了,门房老邢头在梅府已经百年之久,当年被梅府老主人救回他就发誓要为梅府做牛做马,牛马是没有做成,门房好像是无人能与他抢了,当年梅府上下迁往中土,他还是陪着梅如雪留了下来,也不知道梅如雪怎么想的,梅家功勋早就够他们离开圣月城了,她留在此地有些委屈了。
老邢一早开门准备打扫,梅如雪有洁癖,容不得住处四周有污秽之物,哪怕是枯枝树叶也要清理干净,老邢刚刚将门开直,外面站着一位黑脸武夫,后面跟着一头灰鹿,正对着他笑“邢伯,这么早就起来啦!”
老邢头一愣“你是?”
肖雨上前递上一包烟叶“这是蜀地有名的金丝烟,邢伯您收好。”
“你是肖……肖雨?”
“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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