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顾人杰在聊天中,有意无意间掺杂了他父亲当年的一些修炼之事,肖雨突然明白,这是顾家的一份善意,至于自己和吴花花几人能领率多少,要看个人的天赋了。
当肖雨称赞起顾家庄的法阵时,顾人杰却不断叹息,说这是很多年留下的传统,每临战事,中土各地就要建立庇护之地,顾家庄,一到战事起,就是一处较大的庇护所,像顾家庄这样的庇护所,在中土有很多,基本只要有宗门之地,就有一处庇护所,这里临近京畿之地,庇护所有好几处。
照顾人杰的话来说,只要儒家示警,就没人敢有侥幸心理,都在默默准备即将来临的战斗,肖雨暗暗点头,原来自己做的一切,人家也在做。
顾之枫晚上的夜宴最对肖雨的胃口,两人温着一壶老酒,桌上就摆着盐煮蚕豆和小鱼干,两人慢慢吟尽杯中酒,偶尔夹起一条小鱼干,体味着那鱼干特有的清香。
“顾兄,这鱼干真不错。”肖雨笑着道,转头对着顾枫之夫人微微一笑,他夫人居然是金丹修士。
顾枫之让他夫人去照顾吴花花她们,白天顾人杰要考究后辈,吴花花她们已经累趴下了。
“兄弟有所不知,自我南方游历回家,家父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心情变得极为开朗,家母也没了心结,为兄的婚事就变成了族中大事,事情弄十分匆忙,没有惊扰各位好友,所以没多少人知晓,薛家哥哥还来信埋怨了一通。”
肖雨将酒斟满,端起酒杯道:“顾兄大道又进一步,可喜可贺,来来来,干了这杯,恭喜顾兄双喜临门。”
“兄弟你可知道,当初在南方秘境,我与顾家哥哥一路厮杀,当时就有了破境的预兆,出来一年后,才遂了心意。”
两人语气轻松,漫无边际的聊天更加随意,顾枫之讲得轻松,肖雨却从中感觉到了血雨腥风。
壶中酒浅夜色浓,肖雨也从顾枫之口中得知,他成亲后,已经有不少宗门释放出善意,顾家中兴在望。
至于肖雨提及的小家伙,顾枫之笑着摇头,说是要遵循顾家庄的规矩,不管练武还是修仙,都要族中长老考究后才能决定。
当肖雨问起顾家庄村口修建的宽阔道路,顾枫之登时来了劲,连连赞叹朝廷牧民有方,连续的大建设,连接大周各地的驿道在变宽变长,虽然花费了海量的银钱,可不知朝廷那些官员是怎么操作的,朝廷和民间没有变得像某些人所说要变得赤贫,以至于天下大乱,反而变得越来越富裕,不断延伸的驿道,似乎变成了一道道粗大的锁链,牢牢将各地锁在了一起,这让开始反对的一些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多年所学,好像变成了笑话。
两人谈兴极浓,根本没有意识到已经是深夜,直到顾枫之夫人来为两人上茶,才发现夜已深,于是相视一笑,回房歇息。
肖雨根本没有睡意,夜深人静,正好可以思索顾人杰白日所言,直到黎明时分,肖雨才有些恍悟,自己是异类,自幼有巨龙在体内经脉中开疆拓土,早就静待天时,所以机遇一到,所谓的境界都是水到渠成罢了。
想自己自小练武,且有秘术煅体,师父真的是错有错着,意外成全了自己,加上与白云观吴观主和圣月城老和尚的善缘,这才有了逆天的修为。
不过白天顾人杰的一番话提醒了肖雨,所谓大武夫,最终还是要有力量体现,自己境界有,力量还是有些欠缺,为啥当年顾铎要如此煅体,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虽然每个人修炼方法不同,最后还是殊途同归,力量提升才是正途。
一夜未睡,肖雨还是精神抖擞,简单梳洗后,就为晨练的吴花花喂拳,而且慢慢加力,让花花感受到了大武夫的力量。
闻阳也喜欢打拳,可惜在武学上天赋不如花花,至今进展不大,还不如已经入门的闻娇。
……
吴东州的来访,让肖雨有些意外,京城书院的院长来顾家庄,居然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吴先生这样做,是想要折杀小子啊,肖雨何德何能,能让院长大人屈尊来此相见。”
“哈哈,堂堂肖大仙人,能到京城书院一游,那才是书院的幸事,再说了,我今天是诚心诚意来邀请,望不要推却。”吴东州道。
顾人杰在一旁不语,心中却掀起波涛,吴东州是什么人,是世俗士林的代表,是当今皇帝陛下的老师,更是儒家大贤,居然能借口来看村口的大槐树,遇见肖雨邀请去京城就顺理成章了,难道他有千里眼顺风耳,肖雨来顾家庄,没有兴师动众呀。
这种邀请,肖雨肯定要答应下来的,刚刚吴东州一席话,说得非常明白,世俗与山上修士一直藕断丝连,真要区分得干干净净,难道各宗门,将来都不要在世俗中寻找传承衣钵的弟子了。
至于当今朝廷的想法,吴东州说得也很直接,就是希望他这位正气堂的剑使多出来走走,也好震慑那些心怀鬼蜮的宗门。
吴东州还说起顾枫之与薛文涛前几年在陈州的义举,如今都已有大侠之名,山上之人真的不管人间不平事,会让普通人心生绝望,佛前烧香,有时还真不如山上人一时的善举。
一连几天,吴东州就没有挪窝,一直呆在顾家,每天不是与后辈讲书论道,就是与顾人杰煮酒论英豪,要不是肖雨催促,他还想多住几日。
顾枫之准备的车驾没有派上用场,京城书院早就有两架马车等候在大槐树下,肖雨将吴东州扶上马车,与顾家父子一一道别,吴花花三人也纷纷施礼,感谢顾家盛情款待,比起顾人杰不经意的授道,她们收下的礼物已经不值一提了。
当初带路的两位顾家庄稚童,也在送行众人中,肖雨朝着顾枫之努了怒嘴&bp;,顾枫之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