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捕头请看,这二具尸首皆是被利刃割破喉咙失血过多致死,但您看看此胃囊。”许剑平拿出那柄双刃短刀从食管处划开,一直到十二指肠处,也不在意,徒手将之扳开两瓣,瞬间淤血横流,所幸胃囊内此刻已然空空如也,内里并未流出酸臭之物。
晓是如此,钱捕头二人也看的胆战心惊,仵作这活,还真真切切就不是随便一人便能干的。
“这是胃粘膜,现已经腐烂不堪,人如果长时间未进食,胃酸便会刺激胃粘膜,致使腐烂,穿孔。而且此胃囊内竟无半点食物残渣,某初始以为此人近日节食,或消化太快所至,其后某又将另一具尸首解刨查看,结果还是一样。”许剑平顿了顿,伸手指了指长案上另一个胃囊。
“汝接着讲”钱捕头显然未明白其中内情。
许剑平只得接着说道:“此意说明死者生前数天都未曾进食,或许可以从此方面着手调查此案。”
“生前数天未在进食,汝之意,有人囚禁了他们数天,而后昨夜不知何缘由,方才将之杀害”此时与钱捕头同行者显然明白了许剑平之意。
“他是王林,日后我们四人一组,负责此桩凶杀案”钱捕头对着许剑平介绍道。
许剑平面向王林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接着说道:“不错,这就可以说明昨夜凶杀案并非偶然,而是密谋杀人,其所图必然不是杀人这么简单,幕后必然藏有其他秘密。”
“那此案该如何着手调查”钱捕头微微点了下头,显是认可了许剑平之言。
许剑平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先查明死者身份,而后搜索朱雀大道所有宅院,看能不能找到囚禁之地。”
“嗯,此法可行,王林汝去查查此八人是何身份,是否与人结怨,陈一兵那厮呢?怎么今个还未到。”钱捕头显然是个急性子,兴许是上一个诡异的自燃案还未了结,这下又出一个灭门惨案,办起事情来自然是火急火燎。
“钱老大,我在这,来了,来了”只见陈一兵从后院跑了过来,手上湿漉漉的,显然方才在后面搓洗了好一会。
钱捕头骂骂咧咧的与陈一兵说道:“大清早的,作甚,走,与我同道去昨夜朱雀街探探情况。”
说完,三人便出了衙门大门。
待三人走后,许剑平来到后院,找到一木桶,提上一桶清水回到偏厅,从木匣子内取出一块抹布,放入木桶中浸湿,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二具尸体擦拭干净。
缝尸是一门手艺活,在大汉王朝,缝尸匠大抵还是仵作兼任,常言到:“宁为路边狗,不做二皮匠。”除了同样卑贱的仵作外,也无人学这门手艺。
许剑平跟着师傅学了二年,除了仵作本身解刨,尸检外,也将缝补尸体的绝活继承了过来。
缝尸讲究的是细致,它不像缝补衣物,错了还能改过,对于二皮匠来说,所下的每一针都必须万无一失。
许剑平方才将尸体洗净,而后从木匣子内取出一皮质包裹,内里有大大小小针线。粗线缝大肉块,如肚皮上适才破开的那二面。细线缝小快肉,如适才扳开两瓣的胃囊。
忙忙碌碌了约莫三时许,许剑平终于将二具尸首复原如初,乍看之下,竟与常人无异。许剑平将二具尸首背回至地窖,又提来二桶清水,将长案洗净,这才收拾好物件放回至木匣内。
待到响午时分,王林便回到了衙门,急冲冲跑了过来:“许兄,昨夜那八具尸首身份已查明,是悦来客栈严德润的家人。”
“悦来客栈,严德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