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理寺内。
葛青云顶着个熊猫眼在大堂内听着底下之人的案情调查汇报,昨个夜里其回去之后夜不能寐,思虑了一晚,是否要放下身段去往那御史府寻求帮助?
大理寺少卿上官睿将昨日调查报告详情一一禀告,未了将案情牍交至葛青云手中过目,葛青云接过一看,内里只有衙内众人调查的行踪,却无半点案情的线索,通篇的调查问询笔录,葛青云翻了几页,直接将案情牍掷于上官睿脸上,满脸愤怒,“饭桶,一群饭桶,三天了,整整三天,你们半点线索都查不到,气煞我也……”
上官睿以及余下众人连忙跪于地上,想着试图争辩几句,发现这几日调查结果,委实没有脸面开口解释,只能趴在地上静静的听着葛青云发泄怒火。
此次案件由大理寺与京都府刑察司联合办理,大理寺少卿上官睿作为大理寺这边的二把手负责督办此案,缘由很简单,刑察司的四大名捕上官凌是其胞兄,是以为了更好的配合。
未了,葛青云显然是骂累了,也知道如此下去亦不是办法,便挥了挥手,“都下去把,抓紧时间排查京都新入人士,密切关注出城之人,切莫放走一个可疑之人。”
“诺,”地上众人这才起身施礼而退。
待众人走后,一夜未眠的葛青云在大堂内来回的踱步,想到方才的案情牍内容,再想起每日早朝时陛下那杀人的眼神,葛青云再也坐不住了,心里暗自咒骂:“罢了、罢了!就丢这会脸吧,这群兔崽子这次是靠不住了!”
葛青云再也坐不住了,套用足球解说的一句话,留给大理寺的时间不多了。
御史府大门口,葛青云带着二名随从前来拜访,府内众多黄字御史顿时慌了神,玄字御史许大人三日未来府内,上任副玄字御史已然被许剑平一刀毙命,四大地字御史寻常日子并不在御史府内,偌大的御史府,现在并无做主之人,是以大理寺卿的突然造访,让众人没了主见。
王一山作为府内的老资历,这个时候其圆滑的一面便展示了出来,虽然平日里他只善于溜须拍马,但恰恰,混迹京都要的就是这种懂得人情世故之人。
王一山领着衙内众人快速的走到御史府门口迎接葛青云,满脸堆笑的对其说道:“草民王一山见过葛大人,未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这就是王一山的高明之处,面带微笑,谈话的内容甚是尊敬,但是说话的语气却让人难以捉摸,因为其语气从浅入深,略微带着些许的鄙视之情。
都说大理寺与京都刑察司看不上御史府,那御史府内众人可曾又看得上大理寺,要知道,若非前面二家官衙不争气,那陛下又何需再私设一个御史府。
葛青云身为大理寺卿,观人听语之能自然不在话下,听得出其言语中的讥讽之意,心里暗自记下一笔,堂堂朝廷三品官员,竟然被一介草民讥讽,这口气,不咽也得咽,无法,今日自己有事相求,便压下心中怒火,平静的说道:“敢问阁下可是许御史?某今日前来,有事相求。”
王一山闻言皱了皱眉,嘴角的痣撇了撇,“在下王一山,我们许大人目前不在府内。”
葛青云见其不是自己所求之人,语气便没了之前的温和,继而问道:“可知许御史身在何处?”
王一山看了看周围的同僚,又看了看身前的大理寺卿,有点诧异的反问道:“这点,你们大理寺应该更加清楚才是,许大人三日前便去大理寺就职大理寺正之职,已经三天未曾来御史府,汝不在自己府内找人,跑来我这要人?”
葛青云听后心里也很诧异,许剑平何时来过大理寺就职,三日前?葛青云满脸疑惑的说道:“此话当真?”
王一山想到那日许剑平一刀腰斩谢有进的场面,知道行事如此果敢之人必定不会胡乱言语,所以点了点头说道:“三日前许大人交代完属下事情后便前去了大理寺,许大人固然不会欺瞒我等,汝自可回去问问府内之人。”
葛青云听后虽然很诧异,但还是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大理寺,行至门口,翻身下马,直接对着看门的二名衙役问道:“三日前可曾有名姓许的前来就职?”
看门的二名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猛然想起那日确有一位许姓年轻男子前来说事就职大理寺正,便急忙回到:“回禀大人,确有此人,三日前手执大理寺正任命文书前来就职,当日大人下朝的晚,待某去通报之时此人已然离去,文书还在我身上。”说完便伸手掏出那日那份文书,双手递与葛青云。
葛青云拿着文书,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远方的皇城,回过身去,一巴掌甩在看门衙役的脸上,心里在骂娘:“许剑平,汝这厮,到底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