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未央宫之内,一片喧哗之声,不绝于耳,酒过三巡过后,除却上位者的那几位,剩余者皆喝的酣畅淋漓,谁也没注意到几名身着黑衣长衫的男子悄悄的从侧门处溜了出去。
渭水河内,许剑平陷入水中暗流之内,猛的吃了几口渭河之水,一股怪怪的味道瞬间充满口鼻,不过许剑平此刻已全然顾不上,只得拼了命的甩动四肢,企图挣脱漩涡的拉扯之力,奈何人力终究是有限的,二分钟过后,由于长时间的缺氧,许剑平渐渐的四肢无力,再也划不动双臂,沿着暗流急速的朝着漩涡中冲去。
恍惚中,许剑平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看到了那一夜,那一个喜庆却又悲惨的一夜,自己这是要死了吗?娘亲,爹地,孩儿来找你们了!眼皮越来越沉重,累了,既然如此,那边早些安息吧!只是心里很的好恨……
似乎苍天感应到了许剑平的不甘,一轮明月照开了掩盖的乌云,淅淅飒飒的月光挥洒而下,印刻在清澈的河面之上,预示着光的到来。
忽然之间,一道白色的身影快速的闪过,是“旱魃”,只见其伸出双手从后背出拽住许剑平的腋下,二只强有力的后抓狠狠的钉在河床底下,任凭那暗流的吸力如何的转动,其抓住地面的后肢岿然不动,只是此时的“旱魃”由于之前的战斗,其胸腹之间的肌肉早已支离破碎,如今强撑着其身躯的只剩一副骨架,在湍急的河水冲刷之下,附着在其身上的碎肉直接被冲刷的一干二净,凑近了看,现在的白毛“旱魃”,活脱脱就是一副骸骨。
只见白毛“旱魃”双手拖住许剑平,后肢用力,一步一步朝着漩涡外圈挪动,虽说旱魃长期生活在渭水之内,但若是在平时,“旱魃”遇到此暗流都会尽可能的绕路而行,毕竟谁也不会犯傻往里面乱窜,只是如今已然在其内,那便只能知难而上。
白毛崔勇定了定神,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二枚尖锐的獠牙,心中暗自感叹,“也不知这小子与婷儿是何关系,竟让她不顾生死而相救。”
一步,二步,白毛崔勇拖拽着不知是生是死的许剑平缓缓的离开漩涡中心地带,只是其虚弱的身体,越来越慢,越来越没力,待走了十余步后,其后抓已然不能牢牢的抓住河床,阵阵暗流差点又将二人带了进去。
白毛崔勇连忙一只手拉住许剑平的一只胳膊,三趾着地,稳了稳身型,待到暗流劲已过,连忙挪动一不,如此一番折腾,二人终于来到漩涡的边缘,白毛崔勇见着河流上漂浮的一根枯树,瞅准时机,双手抓住徐剑平的腰部,耗费全身之力,朝着枯树上一丢,强大的后挫力直接将白毛崔勇反推入漩涡之内。
“爹!”孤岛之上,红袖无情正目不转睛的注视这此处,见到此景,不由的心头一紧,大声喊道。
只是,再次坠入暗流之中的白毛“旱魃”此时已经消失在河面之上,不过灵识过人的“旱魃”入水之时,恍惚中,听到了那最为真切的呼喊,白毛崔勇会心一笑,四肢一摊,裂开了那张獠牙黄嘴,“罢了,至少二十四年的等待没有白费。”
一股强大的暗流再次席转而来,只一瞬间,白毛崔勇彻底的消失在渭河之内。
“爹,许剑平……”无情大声的呼喊着,此时的她再无往日里的那股男儿气概,没有哪个人生来就是坚强的,一切皆是生活的磨难罢了。
枯树上,许剑平并没有醒来,随着渭水的流动,许剑平顺着枯树一直朝着下游飘去,三分钟后,无情的视野之内再也没有二人的身影。
月上眉梢,一阵阴风袭来,孤舟之上,渔民张弘全正携带者今日的收获往家里赶去,马上就戊时一刻了,家里的婆娘肯定等的急了,张弘全不由的加快了划桨的速度。
“砰”的一声,船身一阵,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张弘全连忙放下船桨,走到船尾处,定睛一看,还以为是撞到礁石了,原来只是棵枯树。张弘全伸出双手,抬起枯树的一端,想将之推远一些,“咦”,不对,枯树上面似乎有东西在动?
原来,这一撞,将趴在枯树上的许剑平胸口一震,“哇”的一声,将口腔之内的淤泥污水直接撞了出来。
“鬼啊!”
张弘全见状,惊吓个半死,直接双手一抛,二腿一软,瘫坐在船尾甲板之上。
“呕……”
枯树上,许剑平迷迷糊糊中,吐了一堆,又是一堆,终于将腹中之物吐个干净,“我是人,不是鬼,莫要害怕!先拉我过去。”
张弘全听到有人说话,终是明白,原来是遇到落水之人,只是这大夜晚的,河水又冷,想想就,张弘全连忙拉住枯树,双手用力,将枯树慢慢的朝着船身上靠,待到其够的着许剑平身体之时,双手抓住其双臂,一用力,百来斤的许剑平直接被其拖拽了过来,只是这手法,果然是一老渔农。
“咳咳!多谢,敢问这是在何地,现在是何时辰?”
由于在水中泡的太久,加之其身体本就未曾康复,不免咳嗽了几声。
张弘全见状,走进船舱之内,取出一团粗麻蓑衣套在许剑平身上,关切的回道,“这位公子,此地乃鱼西村的水域,具体时辰那我可不知。”说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嗯”许剑平嗯了一声,抬头望了望月亮,估摸着应该还未到子时,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赶去京都皇城,心中不免有些焦急,“这位大哥,能否将在下送往京都,在下有要事,必须尽快赶往京城之内。”
渔民张弘全有些为难,抓了抓手心,“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从此地前往京都,逆流而上,大船可行,我这小舟,怕是到不了京都。”说罢指了指隐隐约约见着轮廓的京都说道。
许剑平一愣,倒是把这给忘了,水路不行,那就陆路,许剑平连忙说道,“劳烦大哥将某送到最近的官道旁。”
此地距离京都并不远,京都附近皆是官道,只要有官道便有驿站,有驿站便有马匹,自己完全可以寻到驿站借用马匹赶往京都。
于是乎,二人一舟,快速的朝着陆地官道靠去,而皇城之内,白发老头正端坐在礼部尚书的大厅内,安详的喝着茶水,不时的看了看外边那半圆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