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顺利出城。
往东行驶数里。
最后,停在绿旗军大营的辕门前。
苏贤三人依次下车,刚刚站定,便有一位身穿绿色铠甲的将士迎上前,笑脸一拜:“见过贵使。”
这便是纳兰嫣的麾下,属于绿旗军的一员,从他身上的绿色铠甲便可分辨。
不过苏贤纳闷的是,弄一身绿色铠甲也就罢了,为啥盔帽也弄成绿色的?想不明白,应该是文化差异吧。
这个奇怪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苏贤并未深入去想,看着那绿甲将士:“我们应公主邀约,前来拜见,请代为通禀。”
“贵使请稍候,末将这就去通禀。”
绿甲将士倒十分客气,拱手抱拳后转身进入辕门。
从辕门至大帐颇有一段距离,若是步行的话,恐怕要走一刻钟左右,好在绿甲将士翻身上了马……
很快,绿甲将士来到中军大帐外,他定了定神,鼓起勇气,提高音量喊道:“启禀公主,大梁贵使在辕门外求见。”
大帐内,纳兰嫣正豪放不羁的斜坐在帅椅之上。
手里拿着匕首、果子,正继续削着果皮。
听到帐外的禀报,她面无表情,头也不抬,隔了好久才冷澹地问:“大梁贵使?他来此作甚?本宫叫他过来了么?”
“呃这……”
帐外,绿甲将士陷入茫然,一时失语。
实际上,苏贤之所以在刚到的时候,就碰到他,是因为他一直在辕门外恭候。
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要一直在辕门外恭候呢?
其实是因为纳兰嫣的吩咐!
是纳兰嫣让他去营外等待苏贤的,现在苏贤到了,结果纳兰嫣居然……忘了这回事?这算什么?
他定了定神,斟酌一番,最后大着胆子,声音略低,提醒道:“殿下容禀,方才不是殿下吩咐末将……”
“哦,本宫想起来了。”
大帐内传出纳兰嫣的声音,显得十分傲慢与随意,她直接打断绿甲将士的话头:“大梁贵使既然来了,那就……”
帐外,绿甲将士略松口气,公主终于想起来了。
可他刚感叹完,纳兰嫣忽然语气一转:“那就……让他回去吧!本宫现在正忙,没空见人!”
“啊?”
绿甲将士彻底陷入懵逼。
他记得十分清楚,人家大梁贵使之所以来此,正是因为公主的邀请,现在倒好,人家到了,公主却让人家回去。
这不是辖折腾么?
“啊什么啊!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着老娘的眼!”帐内传出纳兰嫣的咆孝。
“是是是,末将这就滚。”
绿甲将士不敢再说什么,公主最近喜怒无常,所有的将领都被臭骂、收拾过了,他只是一个小兵而已,可不想中招。
他拔腿就跑……
纵马赶回辕门外,刚翻身下马,就见苏贤,以及苏贤身后那一大帮人,面带微笑地朝他“逼”来。
“见过贵使。”绿甲将士一脸纠结,但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迎接上去。
“将军请在前带路。”苏贤温和笑道。
苏贤话中“将军”的称呼,是一种尊称,代表的是一种态度,但凡在大营中随便遇到一个人,都可以称之为“将军”。
至于“请在前带路”的话,则是长话短说,因为在苏贤的认知之中,纳兰嫣总归还是靠谱的,不至于不让他进去。
那绿甲将士登时一脸苦笑,忙拱手道:“末将不敢!其实……其实有一件事……末将想告诉贵使。”
苏贤的心态比较平和,越是在巨大的压力之下,他就越平和,因而倒也不恼,温言道:“将军请说。”
绿甲将士苦笑连连,人家待下如此谦和,可他却没能将事情办好,诶!
但没办法,他最后只得拱着手、低着头,嗫嚅道:“公主她……她说……她说……贵使请回吧,公主眼下正忙,没空见客!”
“嗯?”
苏贤一愣。
身后的周威、杨止兰等人,也是一脸不解,纳兰嫣此举何意?
若没有记错的话,是纳兰嫣邀请他们前来的吧?
结果,他们人都到门口了,纳兰嫣却说没空?这不闹着玩么。
“贵使莫怪,公主最近两日有些……喜怒无常,尤其是前日回营之后,公主不知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
绿甲将士赶忙解释。
苏贤听了这话却是一怔。
前日?
前日似乎……纳兰嫣一直与他待在一起,他们走遍了皇城内的所有水井。
莫非,纳兰嫣变得喜怒无常的缘由,竟是因为我……苏贤暗暗纳闷,细想之下,貌似可能性很高啊。
不过,眼下时间紧迫,他根本没时间与纳兰嫣胡扯。
最后他定神想了想,眉头一动,直接从腰上取下那枚“如朕亲临”的金牌,握在手中,并将之高高举起:
“此乃陛下御赐的金牌,持此金牌者如朕亲临!”
那绿甲将士,还有驻守辕门的将士们,愣了一下,最后同时单膝跪地,拱手喊道:“末将等拜见陛下!”
苏贤高举着那块金牌,面色凝重,声音沉着道:“我今次来见如意公主,是有一件大事要商量,烦请将军在前带路。”
“末将领命!”
那绿甲将士反倒松了口气,人家苏贤手持金牌而来,他又能怎么办呢?应该没人怪罪到他头上吧。
……
另外一边。
中军大帐。
纳兰嫣终于削完了果子的皮,冬的一声,顺手将匕首插在条桉之上。
吭哧!
她大口啃咬着手中的果子,吃得十分香甜。
她心里爽啊!
终于又“打败”了苏贤一次,哈哈,让苏贤吃了一个闭门羹,苏贤一定很郁闷吧!
她一边啃咬果子,一边脑补苏贤在辕门外错愕、发愣、失望、愤怒的场景,心头乐开了花,眼神流转间透着一种喜色。
“公主,那苏贤毕竟是大梁贵使,并且可能有重要的事与公主商量,公主此举……是不是不太妥当?”
身旁有人提出建议。
那是纳兰嫣的贴身侍女,身上也裹着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