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底层三号牢房的石门便开启。
浊言眯着眼,不用看也知道是宋弘这小子来了。
在塔里暗无天日,它已经没有什么昼夜的概念了。
就在那日之后浊言便让宋弘抄录了那太乙伏魔引气决并传授给自己,但自己根本无法修炼。
作为妖邪之躯,一接触到那天地之气便如同人族接触妖邪之气那般痛苦不已。
“前辈。”宋弘迫不及待地上前行礼。
“开始吧。”浊言也不啰嗦,直接直入正题。
随着宋弘盘坐而下,开始练那诡异功法,一缕缕妖邪气息伴随而来,而浊言则立刻开始在一旁吸龋
一个时辰后,宋弘脸色有些苍白,看来是到极限了,浊言立即出言让其停下修炼。
“今日的气息淡了一些碍…”浊言心下有些不满足,今日所吸收的远不如昨日宋弘刚习得这法门之时,不过也总好过没有。
“多谢前辈护法。”宋弘调息片刻,脸色逐渐缓和。
浊言也只是点了点脑袋,随后装作疲惫的模样伏在地上。
宋弘见状以为是浊言为了自己护法所致,便殷切地问道:“前辈可还有何吩咐?需要晚辈再去顶层吗?”
浊言刚欲开口,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宋弘:“小子,你们玄清观对这镇妖塔的妖邪可有何记载之类的?”
宋弘闻言沉思,没一会之后答道:“记载倒是有,不过那都在镇守长老手里。”
“哦?那镇守长老实力如何?”浊言的眼珠瞪大。
“晚辈也未曾见过镇守长老几次,传闻他老人家乃是天道境界的强者,平日似乎并不在镇妖塔这边。”宋弘提及那镇守长老时眼中下闪过一丝惧怕。
毕竟宋弘如今已经是触犯了好几次规矩,释放那顶层的东西用以孝敬浊言。
“天道境界……你们玄清观里有多少这般境界之人?”浊言听后想趁机套套信息。
早已对其放下防备之心的宋弘一五一十地道来:“玄清观共一十八观,我离山这脉实力虽是其中最弱,但外山弟子多达五千,而那些天道境界的隐世弟子据师兄之言应也有百余人。”
我靠,这么多?
浊言听后大感不妙,毕竟那玄乎的天道境界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没想到这十八观中最弱的一脉都有一百多名天道境界之人。
“离山这里可是有镇妖塔在此,为何是最弱?”浊言有些好奇。
“据记载,这镇妖塔许久之前还是要地,镇守在此的弟子皆为观中强者,但近千年来并无异动,也就放松了对此的镇守。”宋弘娓娓道来。
“况且这塔妖邪之气过重,若是长时间接触便会受此影响,无法触及天道,故此这里连镇守弟子都是令人嫌弃的职位。”宋弘露出苦笑。
“原来如此,我说你这般实力如此不济,竟被派来这里。”浊言恍然道,但是它却捕捉到其中的重点。
那便是此时玄清观对镇妖塔的看守正松懈,倒是适合自己暗地苟着。
“我等资质平庸之辈本就地位低下,但他们却依旧不肯放过我1宋弘眼神一洌,拳头紧握。
浊言看他这模样大概能猜到:“看你小子这苦大仇深的样子,定是招惹了什么强敌吧。”
宋弘没有否认,低头不语。
浊言接着说道:“看你也不像是实力天赋能对别人造成威胁……嗯,定是因为什么女子吧?”
“前辈您怎么知道?”宋弘有些吃惊地看着浊言。
浊言却是一副什么都看透的模样,红色眼瞳紧紧盯着宋弘:“定是你与那女子关系不寻常,但你又自知不配,遂遭人嫉妒仇视,对不对?”
宋弘这时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浊言,这位前辈果然深不可测,就连这些事都能看破。
看着宋弘的表情,浊言知道自己猜对了,毕竟这种俗烂套的剧情它以前可看多了。
“让前辈见笑了,此人正是与晚辈一同入门的师妹……”宋弘说起自己的经历。
宋弘本是出身一小镇上富贵人家,他那师妹便是从小被宋弘家里收养的,与其关系甚佳。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宋弘全家遭到仇家报复,幸存下来的宋弘二人逃了出来,最后被玄清观的道士发现并带回观中。
接下来便是十分熟悉的套路了,师妹的资质极佳,年纪轻轻便达到人道三境的最后一重造极境,离那天道境界仅一步之遥。
而宋弘却依旧在纳气境,虽地位发生变化,但二人的关系却没有变,这便引来了观中其他弟子的嫉恨。
“那日外山大师兄突然将我带到无人的地方,说要指点一番,结果却是为了一己私欲将我击成重伤,让我离师妹远点。”宋弘愤愤说道。
“接着你大师兄又动用什么关系,把你扔到这镇妖塔这里镇守对吧?”浊言接过话茬。
宋弘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师妹当时就要和大师兄理论,大师兄便假惺惺地将这剑赠予我作为赔礼,谁知……唉,那日若不是前辈出手,晚辈怕早已毙命。”
说罢宋弘看向浊言,浊言立即别过脑袋:“你那大师兄离天道境界不远了,你也看到了,我如今可是被困于此,这得靠你自己。”
宋弘听后有些失望,原本还以为自己的经历多少能触动一些这个前辈,但浊言却是油盐不进。
“不过办法倒不是没有,只不过……”浊言又刻意顿了顿。
宋弘与浊言相处几日之后,也变得机灵了些,当即会意,不过依旧是有些为难地说道:“虽说镇守长老不在,但若是被他发现那就糟了1
原来浊言绕了半天又回到了让宋弘去偷那镇妖塔的记载名册。
“你这小子怎么婆婆妈妈的,这个样子怎么变强?就你这德性,我要是你师妹就从了那大师兄了1浊言一阵刺激。
果然提及师妹就戳到宋弘软肋,他眼神一狠,当即起身表示:“谨遵前辈教诲!晚辈这便去偷……取来1
“去吧去吧。”浊言催促道。
浊言伏下身子眯了一会,宋弘便匆匆赶了回来,衣服里面还鼓鼓的。
一大叠名册散落在浊言面前,浊言立即让宋弘在它面前翻阅。
就这样,身穿道袍的宋弘一手持着名册,一手拿着灯笼,靠着浊言的巨大的头颅坐下,场面十分怪异。
浊言细细看了看其上的记载,倒是对关押的妖邪颇为详细,就在这时浊言突然注意到什么。
“这个是……”
原来浊言注意被那叠名册上的一个卷轴吸引住了。
此卷轴上还贴着一个符篆,宋弘此时也注意到,他解释道:“适才晚辈太过着急,这卷轴与那些名册放在一块,便一并带来了。”
“打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