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的话，让盛春成陷入沉思，他在想，自己到底是介意还是不介意？他是从一开始，从认识妍妍的那天，就知道妍妍是干什么的，后来还会和她在一起，和她上床，盛春成打死也不会承认，他只是想寻求纯粹的刺激，只想和妍妍有炮友的关系。

他还是会想她念她，在她不好的时候，会心疼她，甚至为了她，会义无反顾地去做一些事。譬如在上海的时候，他明知道帮助妍妍，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甚至会有杀身之祸，他也一样要去帮她，连犹豫都不会犹豫。

要说自己和妍妍没有感情，没有爱，只是单纯想得到她的肉体，盛春成觉得，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给自己下这样一个定义。

那他到底是介意，还是不介意她曾经干过什么？盛春成仔细地想想，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能正因为他一开始就知道妍妍是干什么的，所以当妍妍昨天还和自己一夜温存，今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道去了哪里时候，他并不会觉得奇怪。

盛春成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那个时候想她，想得很纯粹，就是想念这个人，没有其他的成份。他甚至不会吃醋和愤怒，去想她现在在别的男人怀里，因为从他们认识的那天开始，似乎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不会因此吃醋，这是不是妍妍说的贴标签？

要是换作另外一个女的，他的女朋友，他如果因此吃醋，又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为什么到了妍妍这里，就不存在？

同时，盛春成觉得，他是从来也不会拒绝，自己和妍妍的关系向前更进一步的，如果他介意她曾经干过什么，还会愿意更进一步吗？

那么，就像妍妍说的，自己为什么又不敢公开地追求妍妍呢？至少在妍妍那方面，自己是清楚的，妍妍是不会反对自己公开地追求她，不存在自己好意思或不好意思的问题。自己要是真的爱妍妍，为什么没有努力？

盛春成暗自叹了口气，他觉得答桉很明显，那就是雪儿。妍妍和雪儿在一起，自己隐隐之中，对雪儿还有一种期待，他知道一旦自己开始公开地追求妍妍，就等于是斩断了通往雪儿的路。

反过来，其实也一样，一旦自己开始追求雪儿，也就斩断了通往妍妍的路，这又是自己舍不得的。后来又有了孙红，有了珊珊，就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盛春成这样想着，自己都感觉到了瑟瑟的寒意，他好像第一次看清楚，原来自己是一个这么贪的人，你是想拥有她们所有人，对吗？盛春成觉得，自己虽然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表达过，但还就是这么回事，就是这么无耻，他实际就是这么做的，哪怕他没有想。

只是女人们并不买他的账，珊珊走了，雪儿做出了她自己的选择，孙红一直都很明确，她更不可能接受一个泛爱的盛春成。而妍妍呢，看起来她是自动把他们的关系降级了，降到了炮友级，降级是她觉得，盛春成根本就不是她可以托付的人。

“我们就这样吧。”妍妍说，“就保持这样一种关系，或许还可以做长久的朋友，要是我们真的在一起，那会是很可怕的事情。”

“怎么可怕？”盛春成问。

“两个人只要真正在一起之后，他们的关系，能够保温就是万幸，百分之九十九只会降温，我不敢奢求我们会是那百分之一。”妍妍说，“关系降温，彼此的耐心也会消磨，矛盾会增长，你见过没吵过架的夫妻吗？”

“见过。”盛春成说这话的时候，想到了李老师和徐老师。

“真的吗？”妍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