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他还以为此人有什么依仗!
原来……
“这便是帝王之术,御民之法!”
“世家,门阀,大族,豪强,方可谓之为民!”
“黔首百姓,不过牧之牛马,也可谓之为民?”
四方沉寂,不见回响。
苏问却不在意,自顾说道:“如此王道之下,李门屠灭浣花村之事,自是水落石出,黑白分明,铁证如山,不容辩驳!”
话语之间,苏问目光转动,扫过四方众人,竟是文道:“诸位以为,皇室如此,是对是错?”
“这……”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骇然,不敢言语。
苏问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诸位不言,那便让我来代诸位说吧。”
“皇室此举……”
“对也不对!”
“错也不错!”
“李门为恶,自然不对!”
“皇室包庇,自然是错!”
“但万事均需以大局为重!”
“问罪李门,明正典刑,虽维得法度公道,但却会让天下动荡,烽烟四起!”
“届时,会死多少人?”
“如此,就为那一个秦红娘,那一个浣花村,拢共不过二百人,值得吗?”
“怎值得?”
“不值得!
“需以大局为重,当忍则忍,当让则让。”
“不能为区区一个秦红娘,区区一个浣花村,而令天下动荡,烽烟四起!”
“所以……”
苏问一笑,望着众人:“皇室此举,固然是错,固然不对,但也情有可原,是否?”
“……”
“……”
“……”
轻声一问,不见回应。
四野沉寂,皆尽无声。
是否?
是否!
无人敢言,无人敢认。
但无言也是一种回应,不认也是一种承认。
是!
天下之事,当以大局为重!
怎能为一人一家,一冤一屈,而使天下动荡,烽烟四起?
皇室如此,固然是错,但也情有可原!
这便是回答。
沉默无言的回答。
对此,苏问只是一笑:“寒门,世家,王道,是这个故事的三面,接下来我们讲这个故事的第四面——公道!”
“公道?”
“谁人之公道!”
“大局?”
“谁人之大局?”
“敢问诸位,若是易地而处,秦红娘之遭遇,为诸位之遭遇,浣花村之惨剧,为诸位之惨剧!”
“那诸位还能说一声大局为重,情有可原吗?”
“公道,不是一人之公道,也不是万人之公道!”
虚空大幕之中,苏问冷眼,目光如剑,直刺人心:“而是人人之公道!”
“何为人人之公?”
“一人犯法是罪!”
“万人犯法也是罪!”
“不得为一人杀万人,也不得为万人杀一人!”
“公便是公,法便是法!”
“庶民犯法,是罪,天子犯法,亦是罪!”
“一人犯法,是罪,万人犯法,亦是罪!”
“公道,是天下人之公道!”
“法度,是天下人之法度!”
“大局,是天下人之大局!”
“所以,法须至公,法须至正!”
“今日,苏问来此,不是向他大周皇室,也不是向在场诸位,而是向这天下,向这人世……”
苏问望着众人,平静话语,却似惊雷:“讨一个公道,一个应该有,但却无的公道!!!”
“……”
“……”
“……”
“???”
“!!!!!”
语似惊雷,除此一声,天地皆寂。
众人愕然,不知所措,只感惊恐。
一个故事,四面分说,将矛头指向四方。
陈泉,李门,皇室,还有……天下!
这天下,不公!
这世道,不正!
这人心,更是麻木不仁!
所以,公道也成笑话,也成幼子之妄想,小儿之天真!
好似这世间,便该不公,便该不正,便该是非不分,善恶不明!
磨平棱角,方是成熟?
随波逐流,方是智慧?
这天下,便该如此吗?
这世道,便该如此吗?
不该!
起码他认为,不应该!
所以,今日,他站在了这里,不为其他,只为公道,一个本该有,但却无的公道。
“先生……!!!”
望着虚空大幕之中的苏问,姜凰的手紧紧攥成了一团,指甲陷入肉中都浑然不知。
“哼!”
姬鸣冷眼,不为所动:“装神弄鬼,徒增笑柄,这点把戏,也许……”
心中暗语未完,便见意外陡生。
“轰!”
一声巨响,轰然震动,法场之中雷霆如龙,肆虐而出。
“砰!砰!砰!砰!”
更有四道身影,连同周遭禁军,被雷霆狂波冲击,犹若乱石飞出。
正是……
“唔!”
“噗!”
李青兰,李千秋,还有姬鸣手下的禁军统领,皇室供奉,四位先天重创飞出,摔落在地,有的面色惨白,身躯颤抖,有的口喷鲜血,重伤昏迷。
“这……”
“怎会!”
见此一幕,便是姬鸣,也禁不住心中骇然,惊呼失声。
先天先天,这可是四位先天!
纵然那人修持的五雷正法是道门第一神通,也不可能将四位先天重创至此啊!
这是怎一回事……
“陛下!”
只见那名皇室供奉挣扎起身,艰难说道:“那人……”
“咚咚咚咚!”
话语未完,便被一阵隆隆鼓声,激烈打断。
姬鸣眼神一凝,抬头望去,只见那法场已非法场,取而代之的是……
一座府衙,大门敞开。
一座公堂,面向众人。
公堂之中,主案之上,一人拍下堂木,声如雷音,滚滚而出。
“堂下听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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