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的身体躺在床上就像是一抹残留的烛火,风一吹就灭了,整个身体动弹不得,眼睛却瞪的圆圆的,无助和哀伤,似乎是看到了慕容烁,嘴角嗫嚅了一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先替他把脉。”江辞半坐在床边,手轻轻的搭在上面,眉头轻蹙。
“姑娘,情况可还好?”慕容烁小心翼翼的问着。
江辞点头:“还行,不是什么难事,是药三分毒,以后少给他喝点乱七八糟的药。”
这许多味药下去难免有药性相撞的,更是摧残了本就不好的身体。
“当真?我们曾也求过神医世家孙家,可他们无能为力,最后才广招神医,给爷爷喂了许多药。”慕容烁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神医世家孙家?孙药的后人?”江辞拧眉。
“祖上好像就是药圣孙药。”慕容烁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江辞垂眸。
孙药是她的五徒弟,这孙家,算起来也是她的后辈。
她记得曾在百里家也听过孙家的名号。
江辞微微叹气。
她没想到一代神医之后,竟一辈不如一辈。
治不好百里肆的腿便算了,就连慕容老爷子这最简单的病都治不好。
“江辞姑娘,你若是缺任何名贵药材,尽管说,我就是拼了命都给你找来。”慕容烁一腔热血,拍着自己的胸脯,向江辞保证着。
江辞没忍住瞥了他一眼,翻了一个白眼:“收起你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我不吃这一套,你若是死了,我辛苦救活你爷爷有什么意义?让他再被外面那群人气死吗?陪你一起入土?”
她刚进来就感受到了,这慕容家内部已经烂透了。
慕容烁身为嫡孙,本应在老爷子倒下后,担起慕容家大责,只是这进来一路,连下人都有鲜少正眼看他的,更别提那几个虎视眈眈的旁支。
陈月馨一个旁系未出的正室,都能对他指手画脚,可见这慕容家早就四分五裂。
慕容烁被她一句话噎回去了,眼眶通红,看着江辞,眼中燃起了光,恨不得抱着她大哭一场:“呜呜呜江辞姑娘,您太好了,以后您就是我的神!”
“行了,别哭了,打盆热水来。”江辞不耐烦的说道。
慕容烁一秒就收起了刚才的样子,站直了身子:“好嘞!”
另一边。
陈月馨捏紧了手中的方帕,看着旁边的中年男人,暗瞪了他一眼:“慕容烁又找回来了郎中,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没有孩子,看起来是有两把刷子的,你不去看看,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作乐?”
男人没有理会她,又是一杯酒下肚,慢悠悠的说道:“你急什么?这些年他找了多少郎中回来,有一个有用的吗?要我说,你与其急这样,不如急一急怎么让你肚子有动静。”
“你…!慕容于怀,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跪在我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把我求回来的!”陈月馨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将手中的方帕往慕容于怀脸上一扔。
慕容于怀无动于衷,喝的烂醉如泥:“老子娶你回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你是只不下蛋的母鸡。”
陈月馨的脸色铁青,恨不得上去撕烂他的嘴,但是又碍于情面,只能捂着嘴巴自己跑出去了。
这些年,她每一天都是受着这样的屈辱过来的。
她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