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小狗的香水味(1 / 2)

<divid="tet_c">所以设计师围着那条裙子讨论的时候,林诤静静地退了出去,等到众人发现他走了的时候,林诤人都已经走远了。

其他设计师不由得感叹:「之前总觉得林老师做的设计很多都是关于国风和历史的,所以苏总会这么青睐他的设计。但现在看来,哪怕是和国风没有关系,林老师都做得很出众。」

果然,天赋型选手在这条赛道上就是比别人更容易成功。

医生在对苏承颜进行重新包扎之后,苏承颜睁着眼看天花板,门忽然开了,苏承颜看过去,来的竟然是他意料之外的人。

苏承颜眉头紧皱:「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诤却笑起来:「您别管我是怎么来的了,设计图我已经画完了,今天下午看直播您就会看见那条裙子,您是不是也该兑现您的承诺?」

苏承颜将信将疑:「没有看见效果之前,我不会替你牵第二次线。」

林诤满不在意地笑:「好啊,到时候您就可以看见hoar是怎么在刚上市就破发的,您也可以看见jh的k线掉到您想要的位置,您要收购股份,我只要兰汀。」

他的笑灿烂,眉眼弯弯,眼底像是含着泉水一样清澈,好像没看见苏承颜那条短腿一样。

苏忧言处理了一夜昨天晚上的事情,而周晚玉陪着苏劲松坐了一夜,直到天微亮起来,花园里的风景都透过玻璃窗落入他们的眼底。

苏劲松摸着扶手,面庞沧桑,轻声道:「我以为你会选苏承颜。」

毕竟处境相似,周晚玉也许更能看见苏承颜的不易。

如果只是他看,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偏心。

人一旦偏心,做决定就会偏颇,他年纪大了,很多决定都已经做不好,不敢轻易自己做决定,只能倚仗还算清醒的女儿。

周晚玉看着窗外的花园,长而妩媚的一双眼睛眼尾带着几道浅浅的细纹,年轻时稍显凌厉的面容到中年反而柔和了许多:

「我痛恨一切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包括你的妻子,在那个时代利用时代的特殊性,诬陷栽赃得到别人的未婚夫,也恨你贪生怕死,恨外公胆小怕事,恨你的妻子强横无理仗势欺人,恨母亲有了我却闭口不言,在这种意义上来说,你和你妻子的孩子,才是私生子,我和我的母亲堂堂正正,你把私生子的名义架在我的头顶上,是对我的不公,我和苏承颜不一样。」

她的语气里没有恨,只有柔和与平静。

时隔几十年,她已经能很平静地说起这一切。

苏劲松下垂的眼尾耷拉着,瞳孔的颜色因为年龄增大而变浅,灰白皮肤上的细小绒毛在清晨的阳光下逐渐变成一圈光晕笼罩着他,似乎下一秒他就要离开:「爸爸不该这么说,你说得对,你不是私生子,爸只是觉得你没办法名正言顺的处境相似。」

周晚玉闭口不答。

苏劲松永远都明白她的不原谅。

当时只剩三天,他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但早知道,他不会冲动。

在他的角度来看,当时他只有十九岁,他以为可以和喜欢的人堂堂正正在一起,三天,人尽皆知他和茉莉要结婚,他那个时候还以为这样就再也不会有变化。

但是世事无常,有很多东西是年轻时候的他们预测不到的。

生死两茫茫,他到死都见不到周茉莉。

苏劲松忽然哽咽,沙哑的声音越过四十六年到达她的耳边:「对不起,爸错了。」

周晚玉顿了顿,却没有看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您没有错,造化弄人而已。到现在我也看开了,您既然决定将位置交给我,想拨乱反正,那之后就由我下决定,苏忧言同样是受害者,我能理解的只有苏忧言,苏承颜他

不是私生子,他的情况更严重,他是女干生子,是在席媞怀孕时通女干所生,我不接受任何洗清他罪名的名称,私生子都是轻的。」

苏劲松眼底有轻盈的泪花在闪烁,却轻轻点了点头。

周晚玉平静道:「谢谢您,当初没有反对苏忧言和右繁霜,今天也没有反对我和右媛,没有逼我嫁人。」

清澈的阳光照在她有两枚婚戒的手上。

光芒都有些微反射到了苏劲松眼底。

周晚玉曾经恨钱权,但更想夺走权势,现在她得到了,却和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下场。

周晚玉眼底有苦笑。

果然她自己也一样贪生怕死,更怕对方因为自己死。

如果当初勇敢一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苏劲松只是仰起脸,天光照在他灰白而遍布老人斑的面庞。

「晚玉,不用谢我,我没有反对,是因为到了这个年纪才明白,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萌生的感情,可以无关年龄、关系、性别、身份地位。」

他的声音老态龙钟,一点也不像当年驰骋商场的样子:「当时也许不觉得有多独一无二,但在对方离开过后,才会明白用其他任何东西代替这份感情,都是不得已而求其次。就算是用权势地位,或是再出众的美人取代,也都是次一等的截鹤续凫,感情永远不可代替。我第一次听见右繁霜和苏忧言的事情,就已经断定不会拆散他们,对于你,我更也不会强求,我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你。」

现实永远是痛苦的,有那么多的人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在一起,哪怕再相爱都不可以。好不容易能成全一对年轻人,没必要强逼了。

周晚玉看着窗外的红梅,心痛在一瞬间蔓延上来,似乎看见那年抱着一束红梅笑着向自己走来的人。

苏劲松缓缓转过头看向周晚玉,眼底的泪光都泛着老态,荡起的波纹也像是皱纹:「我年纪也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到时候可不可以把我和你妈妈葬在一起,算爸爸求你。」

周晚玉忍回鼻酸,反问道:「你的妻子呢?」

苏劲松的语气沉沉:「很早以前,已经照她的遗愿把骨灰洒向大海了。」

周家对他又打又赶,茉莉不愿意见他,本来他以为茉莉已经冷了心,会正常地嫁人生子,他终于认命过日子,但没想到茉莉这辈子都没有放下。

周晚玉眼圈通红地看着窗外的红梅,那一片红梅染红了她眼底的海:「知道了,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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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忧言半夜才睡,一醒来已经是中午,右繁霜坐在床边直勾勾地看着他,说不上勾引,不是单纯却也不媚俗,清灵灵地盯着他看。

苏忧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她。

右繁霜先声夺人:「你昨天晚上做噩梦。」

苏忧言刚起床的声音沉得出奇,音频好像被调到最低沉,完全是喉咙里发出来的:「做什么噩梦?」

右繁霜盯着他看:「你说我身上有别的小狗的香水味。」

苏忧言犹豫了一下:「之后呢?」

右繁霜绘声绘色:「然后你说没有你的贵。」

苏忧言:「?」

他坐起身来,随手拨了拨头发,浓墨的眼睛看着她:「那霜霜回答我了吗?」

右繁霜点头:「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