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特那惶恐不已,一时之间不知是否应该下令提前放下冲锋舟,又或者应该将船上的几门老式红衣大炮调转方向进行先发制人的打击。
与此同时,都护府稽查船上的官兵现在也是头痛不已。
明明已经做了十分缜密地布置,怎么还有一艘老乡的破烂渔船混进来了呢?
按照通知,天子(父)座舰神州号马上已经起航,马上就要来这里了。
这艘老乡的破烂渔船不及时开走,恐怕要出事故啊!
稽查穿苦口婆心地不断重复警告,甚至担心对方是还没学会雅言的倭人,破例用倭语也警告了一遍。
唯独,他们没有想过这是我无敌大清国派来的刺客。
毕竟郭敬明偷袭老泰森,小羚羊滑铲大老虎,有时候作为一个正常人,是会感到与他们的逻辑格格不入的。
荆轲专诸何足数,中夜入燕特起舞。
索特那此时很想念一首这样的诗,不过当随着汽笛声传来,远方浓雾一个黑影仿佛旧日的支配者,苏醒的古神明,庞大到令人窒息地出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为了不惊扰百姓,靡费人力,朱富贵在走访了关西农业产业和大阪风俗业的发展现状,并作出重要讲话之后,连夜离开了。
此时神州号缓缓启动,汽笛呜呜呜响彻夜空,煤炭中蕴藏的千万年前的伟力化作巨舰的动能,劈开波涛渐渐加速。
横亘在神州号既定航线上的风雪号上,索特那王爷终于如梦初醒。
什么狗屁“荆轲专诸何足数,中夜入燕特起舞”。
索特那只想问自己一句,“你特么也想起舞吗?”
“满舵,赶紧满舵,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索特那拼命催促水手们,但他这个外行的瞎逼逼反而影响了倭人船长的指挥。
那艘可怕的钢铁怪物的轮廓渐渐穿透海雾,在示廓灯的照射下变得愈来愈清晰。
同时,巨物造成的压迫感也变得愈来愈迫切,愈来愈强大。
终于,索特那精神崩溃了,趴在甲板上嚎啕大哭。
不过哭着哭着,他的耳边忽然想起了欢呼!
睁开眼睛一看,倭人和清军们弹冠相庆,远处那艘巨舰居然缓缓降低了航速。
随着“砰”的一声,风雪号如同豆腐遇上砖头,被砰烂半舷,但也仅此而已了。
眼前高如城楼,一只脚就能将自己碾死的钢铁战舰,像是一个温柔的巨人,轻轻停住了他的脚步。
“老乡,你们安全了!”
倭岛都护府稽查船上的官兵终于松了一口气。
正是这些经过系统皇化教育,牢记朱富贵思想的稽查官兵们,在最后关头成功用舰载无线电紧急向神州号示警,这才有了刚才这一幕。
与此同时,正在与白夏儿在厅房商讨剧本的朱富贵忽然感到屁股微微震动了那么一下。
真就是微微震动了那么一下下,就像是开汽车碾过了一只易拉罐一般,要不是富贵陛下的御臀比较敏感的话,根本察觉不出来。
这时候,警卫员前来报告:“大帅,据王忠皇舰长消息,我舰与一老乡的渔船发生碰撞,应该如何处理,请您指示!”
“老乡?”
朱富贵眼前一亮。
在大明的语境中,老乡的意思,一般是指留着辫子,还没有拨乱反正的本土华人。
之前在倭岛都护府赚足民心声望的朱富贵,真在考虑如何打响收复中华本部人心的第一枪,并建立起爱民如子的人设呢!
这不是瞌睡就来了枕头吗?
“传令下去,朕要亲自接见这些渔民,并慰问他们,船坏了,改修修,改赔赔,要确保不能让老乡吃亏。
还有咱们之前船上不是粘上很多藤壶,准备到明利坚租界请保洁吗?
明利坚那些上海佬工钱多贵啊,我们就雇佣这些老乡来做一次保洁好了,可以省不少钱,同时也是让利于民嘛,相信老乡们一定会深感皇恩浩荡的。”
很快,神州号上的随军记者、安保人员全都动作了起来。
这年头武装商船、武装渔民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对这些老乡进行严格搜身之后,才能带往御前。
很快,朱富贵便见到了这群大脸盘子的北方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