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太常寺卿是倭人伊井博人。
这是当年大明草创,人才不足时的权宜人选。
后来他又是操办朱富贵与殷素素的大婚,又是操办忠烈祠,表现出来的能力很不错,也就这么延续下来了。
不过伊井博人现在已经岁了,是时候荣退了。
朱富贵的意思是,老丈人白智信毕竟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
老大不小还上战场打打杀杀终归是危险。
要是哪一天有个三长两短,夏儿还不得哭成泪人?
所以朱富贵私下里和白夏儿商量,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就把老丈人接回凤都养老,由他来当这个太常寺卿。
也不仅仅只是皇亲国戚挂个名。
智信法师当年在净慈寺中也是一等一有名的高僧,名气比方丈还大,找他来买烧猪肉的香客不知凡几。
让这么一位得道高僧来当大明的太常寺卿,自然也是合理的。
至于具体的工作,自然有两个少卿,两个寺丞,两个主簿,四个博士,六个太祝,以及一大堆奉礼郎、协律郎、录事、修撰、检讨官、府史、谒者、赞引、赞者、祝史、礼院礼生、亭长、掌固去操办。
不过最近这个太常寺卿的职位又有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
倒不是洪秀全。
这位老哥虽然很想来凤都朝圣。
不过朱富贵根本不希望这个神经病过来。
他神神叨叨拉着大明百姓传教怎么办?
把他当傻子吧,人家一口一个大明天父叫着,也不能寒了赤子之心。
但若是由他乱来,那便是毁坏大明朝廷执政的基础。
明虽旧邦,其命维新。
太阳底下无新事,这句话是对的。
但不意味着,要用老办法去解决新问题。
朱富贵从来没有在古典世界找寻未来答案的想法,更别说走回西亚和西方公元七世纪的的老路子去。
甚至,拜上帝教,在大明根本就是被禁止的。
既然朱元璋的大明禁止明教,那么朱富贵的大明禁止拜上帝教也是十分合理的。
当然,对于洪秀全老弟打进梵蒂冈,夺了教皇的鸟位的想法,朱富贵还是十分支持的。
总之,大明与拜上帝教本质上并无关系,只是后者单方面舔狗而已。
故而大明的太常寺卿绝不可能是洪秀全,也不可能是洪天贵福,甚至也不可能是刚刚出现的解放拜上帝教的教徒。
真正对白国丈地位构成威胁,或者说,让朱富贵举棋不定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南洋法兰西高僧。
这个叫做麦肯禅师的家伙,在密信中表示,愿意以西贡之地换取这一职位。
用区区一个虚职,换取兵不血刃拿下西贡,朱富贵觉得十分划算。
可好不容易送走一个倭人太常寺卿,大明马上就要迎来一个法兰西太常寺卿,这事儿怎么就觉着那么离谱呢?
朱富贵这次下完江南,紧接着就要下一趟南洋。
考察这位麦肯禅师,也是此行的重要任务之一。
没办法,作为大明环太平洋帝国的元首,朱富贵的生活就是这样忙碌而充实。
就在朱富贵为了晚上能在修女摇摇乐上同白夏儿好好表现,而在办公室里摸鱼休息的时候,殷鼬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
“请进。”
朱富贵连忙将办公桌上的钢笔、镇纸全部收进了抽屉里。
因为光是听脚步和敲门的节律就知道是谁来了。
殷鼬恭敬地推门而入。
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办公桌,他的脸上露出微微失望之色。
“哟,小尾巴安顿好了吗??”朱富贵打趣道。
殷鼬点了点头,“已经睡着了。”
朱富贵笑了笑,知道自己的锦衣卫头子其实是个温柔的家伙。
而且他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朱富贵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殷鼬答道“回禀陛下,我们在杨树浦一家客栈里发现了一伙暴徒,以及十二公斤炸药。”
“炸药?”
朱富贵皱了皱眉头。
在他的印象里,西方人喜欢用神经病抢手,老毛子和东欧人更喜欢用炸药。
而中国人,两者皆而有之,那个好用用那个。
“是谁?是那些‘开明士绅’吗?”朱富贵问道。
朱富贵对于那些“开明士绅”不是很放心,这从他坐的乘具,是由镇远舰拖运过来的防弹汽车就能看得出来。
不过殷鼬摇了摇头“不是他们,是罗刹国训练的布里亚特死士。”
“布里亚特人?索特那家的奴才?”
朱富贵记得,所谓的布里亚特人就是俄国境内的一支蒙古人。
基本上来说,蒙古高原越靠南的地方越好,因此越靠南的蒙古人身份地位就越高。
通辽可汗虽然不是林丹汗那样的黄金家族正统,但也算蒙古的刹帝利了。
而布里亚特最多算是首陀罗吧。
没想到因为脱离满清控制太久,有一部分布里亚特部落诡异了东正教,被罗刹国训练成了潜入大明的特工。
“居然敢暗算于朕,看来我们的沙皇同志已经等不及去见彼得了。”
朱富贵从抽屉里掏出钢笔和小本本,在上面写上了“要杀沙皇全家”的字样。
殷鼬迟疑了一下,道“陛下,其实……这些刺客要炸的对象不是您……是楚王……根据审讯,罗刹中亚总督,征服者米哈伊尔·德米特里耶维奇希望能趁着这次楚王外出的机会,将他炸死在上海。
这么做,既能为罗刹国去一大敌,又能借机散布谣言,离间西楚军与大明的关系。
总之……他们似乎知道陛下您的安保措施非常严密,根本没有考虑过暗杀您。
而且这个命令本身也不是沙皇发出的。
我们谍报司认为,罗刹沙皇很可能并不知情,属于中亚总督的独走。”
“原来如此。”
朱富贵点点头,“算他们识相。”
说着,他在小本本“要杀沙皇全家”几个字后面,加了几个字“公主可以留下”。
目送殷鼬离开,朱富贵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低头。
只见之前写字的钢笔哪里还有踪影,桌子上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了笔记本。
“贼不走空啊,贼不走空!”
朱富贵一声叹息,在淘宝上再次下了一份英雄儿童钢笔的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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