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的罪犯是最多的,可是他一个月所处死的罪犯,大概也不如孟尝君一次受辱之后被杀掉的百姓数量。
于是赵括重点与他谈起了律法该如何保护人身安全与私有财富,这一点,董成子自然是不惊讶,秦律里已经有详细的规定,他可以照抄,可是当赵括提及要通过律法来限制君王权力的时候,董成子却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赵括安抚住惊惧的董成子,认真的说道:“起码,应该用律法来限制君王作恶。”
“可是难道做臣子的还能惩罚自己的君主吗?”
“我所说的,不是惩罚君王,而是防止君王私自更变律法,胡乱杀人,若是有律法能够规定君王不许这样做,大臣们可以根据律法来驳回君王无理的要求,难道君王还能亲自拿着短剑去杀人吗?”
董成子还是很害怕,他支支吾吾的说道:“还是先完成其他方面的吧。”,赵括也就没有继续要求他去编写了,正好赵括如今也有了时间,或许还可以帮助董成子来一同编写,两人聊了许久,赵括又令自己的弟子们进来,要董成子将自己这段时日里编写律法的心得告诉自己的弟子们。
董成子憋得脸色通红,说着说着,话语也就变得流利了起来,他告诉了弟子们自己制定律法的目的,以及详细的制定的办法,与秦国律法的区别之类,来自秦国的那些弟子们,听的最是认真。众人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位作事认真的胖子,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疑惑,董成子笑眯眯的为他们解答。
赵括将弟子们留在了这里,自己带着门客们前往王宫,此刻已经是黄昏。
赵王亲切的让马服君坐在一旁,他有很多事情都想要询问赵括,可是当着大臣的面,他又不好问,如今终于是有了这个机会,赵王无奈的对赵括说道:“信陵君与平阳君争斗不休,寡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啊”,赵王看起来非常的纠结,他痛苦的说道:“寡人的贤才们,却要互相争斗,寡人是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个啊”
赵括明白他的意思,掌心掌背都是肉,赵王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贤才们互相残杀的,赵括沉思了片刻,方才认真的说道:“信陵君想要变法,这是好事,这也是我最先提出来的,平阳君之所以反对,是因为害怕变法会对赵国造成什么危害。我知道您的难处,请您将这件事交予我来负责,我来帮助信陵君变法”
赵王总算是安下心来,他又问道:“魏君派人送来书信,他想邀请您赶往魏国,想要当面向您请教治理国家的事情寡人不敢私自做出决定”,赵括一愣,魏王想要邀请自己赶往魏国?这倒是个宣扬自己仁政思想的好机会,看到赵括有些动心,赵王急忙说道:“魏国的军队在楚国与秦人交战,现在并不是赶往魏国的好时机啊”
赵括点了点头,说道:“您说的很对。”
赵王继续说道:“不过,秦人只怕是坚持不了太久了,虞卿告诉寡人,秦人在楚国境内连续战败,已经逃向了南阳,楚国大军正在追击,这下,秦国终于是要被大败了”,赵王看起来很开心,他心里痛恨秦国,看到秦国吃亏,自然是恨不得给秦王写信祝贺,赵括却感觉到了不对。
他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我从韩国离开的时候,秦人还是占据着优势,都要攻进了陈都了,怎么会忽然失利呢?”
赵王想了想,方才说道:“寡人也不知道,楚国的景阳啊那可真的是一位将才啊,在这样危难的局面下,都能击败秦人,虞卿说,景阳想要全歼这支秦队啊”,说起了景阳,赵王眼里再次冒出了星星,无比的期待,又有些悲伤,似乎是在感慨,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也在楚国。
赵括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他猛地站起身来,说道:“不好白起!”
“白起?”,赵王也迅速站起身来,眼里闪烁着光芒,看着周围,问道:“白起在哪里?白起在哪里?!”,赵括看着面前的赵王,说道:“上君,我还有事,便先离开了。”,赵王疑惑的看着赵括,目送赵括离去,这才仰头长叹,嘴里低声念叨着:“白起景阳荀子项先黄歇”
赵括急急忙忙的走出了王宫,他觉得楚国这局面格外的熟悉,秦国若是无法结束战争,通常是会拿出杀手锏,而秦国这惊人的撤退速度,仿佛就在赵括的耳边嘶吼着:“白起来了!”,白起在打这种对峙战的时候,总是喜欢引诱敌人,将战场变成自己最喜欢的运动战,然后直接包围歼灭,如果赵括没有猜错,如今的白起,已经是长大了嘴巴,等着景阳走进来
赵括想要给秦王写信得赶在白起屠掉楚国俘虏之前,将书信送到秦王的手里!
夜色下,一位魁梧的武士醉醺醺的走在道路上,迎面走过的士卒有些不屑的看着他,却也没有理会,这位醉汉一路走到了董成子的院落前,忽然警惕的看向了周围,确定了周围再没有士卒之类,他这才握紧了腰间的短剑。后退了几步,他健步冲了上前,一跃而起,双手抓住了院墙,干净利落的跳进了院落之内。
跳进了院落内,他拔出短剑,转过身来。
夜色下,几十位来自各国的马服君弟子们坐在院落内,瞪大了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气氛沉默了许久,刺客率先打破了这种尴尬,并说出了自己的遗言。
“不是说没有门客嘛”
刺客悲愤的将短剑刺进了自己的胸口,倒地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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