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没有经过过多的思考,我直接脱下了外套把它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我想着,这回我用这么厚的外套包上了它,任它就算是长了眼睛和腿,应该也伤害不到我了吧!
包好石头,我在原地踟蹰了半分钟,最后还是决定去三大爷家找爷爷,毕竟已经走了这么远,估摸着也快到三大爷家了。
但是接下来的路,我再也不敢快走了,于是我放慢了速度,一步一个脚印走地极慢,并且同时还死死地抱住怀里的衣服,生怕衣服里包着的石头会突然自己动起来或是不翼而飞,再次在我脚下作怪。
不过幸好,我的方法是奏了效的,因为在接下来的大概二十多分钟里,我再也没被硌到过脚。
可,我却发现了另一件让我细思极恐的事——三大爷家真的有如此远吗?
刚才我说过,爷爷的老宅到三大爷家仅仅是一条直线而已,而我平时也不止一次路过过三大爷家门口,算下来平均每次也就只需要花费不到十分钟。可方才我一共走了多久了?除去刚刚折返的那一段路,少说我也连跑带走了一个小时了!一个小时,怎么可能还没到三大爷家?
这一刻,我更慌了,我不敢停下来,此刻仿佛耳边的风声都变成了怪物的嘶吼声。我紧紧地抱着怀里的石头,浑身僵硬地硬着头皮朝前继续走。
现在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才14岁,虽然我学习成绩好,还跳过级,但是书本上完全没有教过我该怎么应付现在的这种情况,要不然我唱歌吧,唱歌壮胆,但是我唱什么呢,我好像也不会唱什么歌,而且大半夜的在外边儿“鬼哭狼号”会不会被乡亲邻居泼洗脚水?想到这儿,我忽然灵光一闪,对,我可以去敲门把乡亲弄醒,这样我就可以让乡亲帮忙把我送到三大爷家了!
我被自己的好主意一下子打了气,于是赶忙快步走到离我最近的一户人家门口,飞快的叩了几声门。叩门的动静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异常的响亮,我听着那巨大的叩门声,身上的鸡皮疙瘩都鼓起来了。当然,我就是这么一形容,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自打今晚遇见那些长脖子耗子开始,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就没消下去过。
时间好像故意跟我过不去似的,我只觉得现在的一分一秒仿佛都过的无敌慢。四周安静的可怕,扣门的动静此刻听起来和打雷的声音没什么分别,但是我又不敢停止敲门,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一直敲。好在没多久,这家乡亲屋里的灯就亮了,不过我只能透过外面的门缝看见很暗很暗的一点点亮光。
“叔叔伯伯你好,我是村里奇数泽的孙子奇不二,我好像迷路了,而且脚还受伤了,麻烦您家看看能不能方便开个门,帮忙送我去我三大爷家行吗?”
院子里还没有动静,但是我却在他家的灯才刚一亮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自报家门了。在我看来,现在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激动的事情了。这家门缝里透出来的丝丝灯光,便是我希望的曙光。
“你好?”等了半天,见无人应,我便又叫门道。
奇了怪,明明这户人家的灯都已经亮了,那就说明他们已经听见我叫门了,也被吵醒了,但是为什么却迟迟肯不来开门呢?难道是他们没听清我的自报家门吗?想着,我便又更大声地重复了一遍刚刚自己那套自报家门的话,然后继续等着。我心想,这回他们总能听清了吧。可是谁知道,事情竟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左等右等等了好久也没等到有人来开门。
难道是这户人家听说我是奇数泽的孙子,不愿意管我?难道这户人家跟爷爷的关系不对付(不好)?不应该啊,爷爷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好人,几乎没人跟他关系差啊?虽然疑惑,但是我也没办法,人家不愿意给我开门,我也不能没礼貌地一直敲不是。于是,当下我只好转头往下一家走,心里还开始暗暗祈祷:希望下一家人能给我开门。
但谁知我才刚一转身,就陡然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青衣老太太!
我很奇怪在天这么黑的情况下我竟然还可以看清她衣服的颜色,但我更奇怪的是我能看清她衣服的颜色,但是我低下头却看不清自己衣服的颜色!
“小娃娃,这么晚了,天这么黑,你怕不怕?要不要跟奶奶回家,奶奶锅里还煮了饺子……”
伴随着面前这位青衣老太太沙哑的声音,她的脸也逐渐靠近我,并且还放大在我眼前,此刻,我几乎能够看清楚地看见她眼睛里的每一条毛细血管!
我屏住呼吸,不敢喘气,甚至不敢眨眼睛!这一夜接二连三的怪事已经让我的心脏都快要崩溃了,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的!
我紧张地盯着青衣老太太,然后发现她的眼睛长的很奇怪,因为她眼睛里的黑眼仁很小,只占了整个眼球极微小的一部分,而白眼仁却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随着她朝我的靠近,我发现附着在她白眼球上的那些并不是刚才我以为的红血丝,而是一条条正在缓缓蠕动的铁线虫!
我不知道你们城市的娃娃见没见过铁线虫,但是在我们农村,这种东西非常常见。
铁线虫是一种细如发丝、看起来像一根铁丝一样的寄生虫,它们的身体非常坚硬,就算拿石头使劲儿砸都伤害不了它!它最喜欢寄生在螳螂的身体里,在我们农村经常会看见一些被铁线虫控制了的、身不由己的螳螂,他们会跑去水里淹死自己,然后待它们将自己淹死之后,它们的尸体上就会由内而外地透出一条铁丝一样的虫子,它会毫不留情地把螳螂开膛破肚,然后从螳螂的身体里爬出来,爬进水里,再继续产卵生子,寻找下一个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