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帝先是一愣，半晌才沉声道，“蒋正尧就是这么教育外孙女的？”

“圣上明察，民女从七岁之后便再未去过蒋家，若真是教育有错，倒也轮不上外祖父。”云芷如实答道。

晋文帝喉头一哽，嘴里溢出冷笑。

“父皇您看到了，不怪妹妹说她蔑视皇权，她连对您都是这般态度！”又一道略显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

墨成规也在这里？云芷立刻认出了墨成规的声音，方才进门之后她谨守本分并未张望，倒是没有看到他。

“九皇子此乃缪言，民女这样说并非蔑视皇权，相反正是因为对皇权的畏惧，知道面对圣上要说真话，才敢如此直言不讳的将心里面的话说出来，因为欺君才更是大罪！”云芷立刻解释道。

“你……”墨成规瞪眼道。

“难道九皇子并未调查过民女同蒋家的关系？还是九皇子觉得方才陛下询问之时，我该说漂亮话而非实话？”云芷反问道。

墨成规心中一跳，他立刻小心翼翼的看向晋文帝。

晋文帝眸色晦暗，看不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墨成规吞了吞口水，向晋文帝委屈地抱怨道，“这个女人向来喜欢强词夺理，儿臣不是她的对手，还请父皇明鉴，万万不要相信她的鬼话！”

“你出去吧。”晋文帝头疼地冲着墨成规道。

“父皇……”墨成规喃喃地祈求着。

眼见晋文帝面色变得难看，墨成规机敏地改变了话题，“听闻惠嫔娘娘着了风寒，儿臣便去看看。”

听到惠嫔二字，晋文帝眼中露出几分的柔和，轻轻点了点头，“去吧。”

云芷虽然并未看到晋文帝的面色，通过他舒缓的语气也感受到了不同，况且，她前世对此事还一清二楚！

这个晋文帝才是最可怕的，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毫不手软，他表面上看起来最宠爱孙贵妃和七皇子母子，事实上，他心中最爱的人却是他一直不管不问的惠嫔！

他每月只去惠嫔的宫中一两次，只因为害怕惠嫔会遭受其他人的打压，而他最常过去的孙贵妃宫中，则是他用来当靶子的工具，可惜孙贵妃自持宠爱，嚣张跋扈，最后落得惨死的下场。

“抬起头来。”云芷深思远游之际，冷不防听到惠文帝的命令。

云芷抬起头，神色平静的目视着前方。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从九皇子的手中抢走离殇剑！”晋文帝走到云芷的身边，冲着云芷厉声喝道。

果然是为了离殇剑，这次自己算是欠了魏公公一个人情了。

云芷再度跪下，直言不讳道，“那日九皇子用剑刺杀民女，民女为了自保，只得抢下九皇子的作案工具。”

作案工具？她是把离殇剑只当作一柄寻常的剑？还是她又在掩饰，试图模糊掉她该要承担的罪责？！

“那你可知自己犯了滔天大罪？”晋文帝眯眼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