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柳一向嘴臭，方老头早就看他不顺眼，平时两人几乎没有交集。现在他带头挑事，可不就吵起来了吗？

要是平时有人吵架，散户们一秒进入吃瓜模式，这次没心情，手里的股票分分钟钟下跌，这可都是钱啊。

大树声如霹雳喊：“老师，你到底会不会？”

“就是，不会快说，别误我们的事。”附和的人不少，气得方老头怒目而视。

老陈迟疑道：“我交钱了，到卖出的点应该告诉我一声吧？”

沉默几秒后，有人道：“老陈说得对，收钱办事，天经地义，财富网一年收我们120元，怎么不提醒我们卖出？”

“对啊。”老钟两眼放光，道：“老曲，打电话投诉他。”

众人四下张望，没找到老曲，正奇怪，欧阳道：“投诉什么啊。老钟，你先看清条款再说。普通会员只推荐股票，高级会员才有风险提示。”

“风险提示是什么？”

“通知你该卖出了。这个比较贵，一年380元。”

像老师、欧阳等少数人认真看过条款的都清楚，这些天散户们私下里也提过多次，老陈不是没听说过，而是事急乱抱佛脚，至于老钟，一向没主见，别人说什么都信。

方老头哪里吵得过老柳，气得面红耳赤暴跳如雷撸袖子。

老柳挺起小胸膛，叫嚣：“有种你就动手。”

“老子会怕你？”方老头抡起拳头还没砸下，股友们抱胳膊的抱胳膊，抱搂腰的搂打好，把他按得死死的。

老柳更加得意，上前两步，笑眯眯道：“不敢动手，你真没种。”

方老头气疯了，抬腿就踹，因为用力太大站不稳，幸好股友们按住他才没摔倒。

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老柳大腿上，老柳怔了一下，怪叫：“方老头刹人了。”

正乱呢，老师道：“有消息了。”

股友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方老头和老柳从吵架升级到动脚，老师连新潮软件涨跌都没管，只是全神贯注盯着财富论坛的弹幕，终于有一位昵称暴富的高级会员学做好事，发弹幕：“躲大神出风险提示了。”

一石激起全层浪，网友们有追问消息是否属实，也有说暴富多次透消息的。

老师确定可以卖出，头也不回说了一句，马上关闭网页打开交易系统，沉稳在打单卖出。他打低两毛钱，打出即成交。

他刷新确认帐户股票数为0后，关闭交易系统，再次打开财富网，有网友抱怨卖不出，也有一两人感谢暴富。

暴富回复：“感谢躲大神吧。”

老师记住这个叫暴富的网友，心想，下次看到他的消息马上卖出，或者可以卖高一两分钱。

再次关闭网页，老师转身，见方老头努力挣扎推开抱住他的股友，似乎要冲过去胖揍老柳。

老柳双手叉腰，嘴巴叫得挺响，脚下不停后退。他的右大腿还有一个清晰的脚印，显然被人踹了。

“你们干嘛呢？”老师微微皱眉，眼望方老头，道：“我告诉你有消息，你不卖股票吗？”

“啊？有消息？”方老头茫然，道：“没听到啊。”

他一心想揍老柳出气，哪注意别的？

老师一下子被股友们围住了，一个个问：“什么消息？”

“卖出。”老师耐着性子道：“跳水了，要往下打。”

就是跳水了才着急啊。股友们急得不行，哪有耐心听他把话说完？听“卖出”两字转身就跑，急急忙忙打电话打单。

老柳跑得比谁都快。

方老头怒瞪他的背影，道：“有种你别卖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