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大人您说啥?您还要传唤顾成贤?您不怕得花柳病吗?!”站在公堂外看热闹的百姓道:“我就是在春风楼外面摆摊卖早食的,是亲眼看见春风楼的客人连衣服都没穿就跑出来,齐刷刷去医馆找大夫看病,那可是一个个都怕自己染上花柳病啊。要是春风楼里没发花柳病,那些客人跑啥啊?”
唐通判的脸色很不好,他只是说不能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他们就咒他有花柳病……刁民!
唐通判想要发飙,杖打那个诅咒他的小贩,衙门口又传来一阵击鼓声。
咚咚咚!
衙役听到击鼓声,立刻冲出衙门,问道:“谁在击鼓?”
“老夫在击鼓。”一名六十多岁的老者被两个中年男人扶着,身后还跟着一群穿着书生袍的后生,一个个面容冷肃,生人勿近的模样。
衙役是见过老者的,看见他后,赶忙行礼:“拜见俞老大人,您老怎么来了?”
俞老大人是河安府人,五年前致仕回乡荣养,今早正在带着族中子弟晨读,怎知杨举人跟方举人就带着一群学子登门求见他,把春风楼跟顾成贤的事情告诉他。
俞老大人听后并不觉得意外,只因大楚文人大多喜欢眠花宿柳,也有人因此染过病的。
可他俞家今年有学子要下场科考,那他就不能袖手旁观,没得自家后辈去考个功名,还染回来一身病。因此是立刻带着两位举人和一群学子赶来了。
唐通判听说是俞老大人来了,赶忙出来迎接,对俞老大人作揖行礼:“老大人有何吩咐派下人通知一声就成,怎么还亲自上衙门来了?”
俞老大人毕竟已经退下来了,且他当官的时候,官位也不算太高,因此没有给唐通判甩脸子,而是道:“唐大人,老夫是为了顾成贤的案子而来……不是老夫多嘴,实在是这事儿太过严重,必须查清楚,不然可不能让顾成贤下场科考。那么多学子,万一因为科考染上恶症,咱们河安府谁也担当不起。”
唐通判听得一凛,知道这事儿不小,对俞老大人道:“您老请进,我去请知府大人。”
说着,把俞老大人跟两名举人请进公堂内,让他们坐着旁听。
至于那些跟来的学子,没有功名的是一个也没能进去,实在是人太多了,公堂都要挤不下了。
唐通判让衙役班头盯着公堂后,自己去后衙请知府大人。
之前的梁知府已经高升,如今的河安府知府姓古。
古知府已经知道这事儿,此刻正在怒骂顾成贤:“眼见着就要科考了,不想着好好苦读,去什么楼子?去就去了,竟然还睡到一个有病的花娘,这都什么运气?就这倒霉的起运,也别考科举了,铁定考不上。”
正骂着,唐通判就来了,把俞老大人带着两位举人上衙门,以及俞老大人说的话,告诉古知府。
古知府的师爷闻言说道:“大人,俞老大人说的话很是在理,这凡事就怕个万一,要是顾成贤运气不好,真的染上花柳病,你同场科考的学子就完了。而考场有花柳病的事儿一旦传出去,大人定会被人参上几本。”
弄不好,连官位都保不住。
古知府知道这事儿的严重,先前没有出去,一是怕丢人,二是不想得罪黎大人,毕竟黎大人背后是有靠山的。
可如今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想来只是个恩人的后代,又不是亲孙子,黎大人不可能为了顾成贤而做出什么阴狠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