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子车辰就是不停,一直再给自己灌酒,就这样,辰王府的下人,被子车辰的这个举动都给急哭了!可偏偏自己又无法阻止他,正当众人觉得火烧眉毛的时候,夜泽一把夺过老赵怀里的酒坛子,主动递给了子车辰。下人们瞧见后,暗自在心里面狠狠的问候了夜泽的十八代祖宗一遍,赵管家瞧见后,险些没夺过丫鬟手里的扫把去揍他。
丫鬟们很是娴熟的替子车辰收拾着烂摊子,赵管家脸上还挂着两滴老泪,很是幽怨,且又怨恨的狠狠地瞪了夜泽一眼,气得踹了夜泽一脚。顾虑子车辰在身旁,低着嗓子,压着心里的怒气道“你这实在作甚啊!!”
夜泽皱眉,如此神态的子车辰他是第一次见。昨日那句辞官的话语,如同一个炸弹一般,在夜泽的脑海里突然炸开了。他面色一变,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沉静,双手猛然捏住老赵苍老且瘦骨嶙峋的简版,睁着一双大眼,眸子里面倒映着赵管家的一张老脸,声音很是沉稳,一脸认真且严肃的看着赵管家,道“快去把周姑娘带来!!”
赵管家目不转睛的看着继续借酒消愁的子车辰,酒气在东院之中蔓延开来,子车辰脸色一变,一白。“呕——”的一声,就吐了出来。可把下人们给吓得不轻,要是主子出事,皇上怪罪下来,可该如何是好啊!!
夜泽将周小遥大约在的位置告诉赵管家,随后又再三叮嘱道“赵管家,若周姑娘不肯回来,就说王爷旧疾复发,命不久矣!”
赵管家家一愣,眼里射出了一道金光,扫射着夜泽。只见夜泽并不理会他,又道“切记,能把王爷说得多惨就有多惨,莫要在乎什么吉利不吉利。若赵管家拘泥于这些小节,恐怕王爷会这么一直喝下去。”随后又不放心的嘱咐道“要动之以情,莫要晓之以理。”
赵管家站在老远,一个老态龙钟的身影在空中瑟瑟发抖,一脸疑惑,很显然没有听懂夜泽在讲什么。于是夜泽顿了顿,又道“情字是没有道理的,我尚且先告诉赵管家如何去寻周姑娘。”
经过夜泽和子车辰的一番摧残后,赵管家懵懂地走在大街上,揉了眼睛一遍又一遍恨不得把这双老眼揉得贼亮!子车辰的性子,其实他们熟知一二,王爷虽然平日里从不把心里所想的给摆在脸上,可心思却比谁都细腻。从封王起,他便一直板着个脸,看不出喜怒哀乐。年少时,总让人觉得他老气横秋的。对任何事情都是一本正经,说到做到。难免让人怀疑,他俊美的皮囊下,是不是藏了一个苍老的老者。无论遇到多大的事儿,都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就算火烧眉毛,子车辰也能有本事,皮笑肉不笑的付之一笑而对之。这一点,着实让人佩服。
就算再心烦意乱,就算再遇到什么烦心事,他也会先去寻找对策,从来不会借酒消愁。据他所说,那是无能之举,懦夫之所为。如今看来,他自己倒成了自己口中的无能和懦夫。
赵管家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仿佛有种置身于世外的错觉,他仔细打量着过往女子的花容,生怕把周小遥给看漏了。
皇城之中的景阳宫,密林环绕,大雨过后,皇宫中的路面上只是稍有湿润,有的地方难得的积起了小水塘子,倒影着树荫的样子,远远的望去,如同一个挺有情趣且别致的小景。
朝阳殿背后的兰幽殿中,点着上好的紫檀香,闻着醉人的香味,吃着入口即化的糕点,着实的是一种上好的享受。可就算紫檀香再好闻,糕点再好吃,最终也抵不过有心事的几人。子车长茹端着暖手的热茶水早已变得凉了起来,她眼神空洞的望着同样望着她的子车天乐,二人大眼瞪小眼许久,她才开口道“为何不吃?今日你们头一次来姑姑我的兰幽殿,瑜儿倒吃得挺欢,而且却愁眉苦脸,心不在焉。”
子车天乐扭头看了一眼不断往嘴里塞糕点的子车天瑜,垂着眼,拉耸着个脑袋,惆怅道“乐儿在想…那日乐儿若站出来替天女姐姐说话…天女姐姐是不是就不用挨三十大板了?是不是今日就不会被淑妃娘娘欺负了…”
子车长茹稍微回过点神来,盯着子车天乐瞧了许久,余光又瞟了瞟鼓着腮帮子,像一个正在吃东西的小松鼠的子车天瑜,眼神深幽。沉思了好一会儿,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此事虽与我们三人无关,可天女姐姐着实无辜,淑妃和元昭仪着实可恶。”
听到这话的子车天瑜放下了手中剩的半块糕点,气鼓鼓的对子车长茹凶道“姑姑不是说有法子吗?难道是哄骗瑜儿的吗?!”
子车长茹懒得搭理这个小的,看着稍微那个大一些的,露出了同子车天乐一样,老气横秋一脸认真道“那日,若你们说,皇兄他也未必会信。搞不好,皇兄他一生气,还罚你们一个月的禁足。”子车长茹顿了顿,随后若有所思道“元昭仪得宠的原因你们二人可知晓?”
子车天乐和不开心的子车天瑜二人摇了摇头,子车长茹瞧见后,语重心长道“因为元昭仪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以及出身都很像你们的娘亲李莲心啊!”
子车天乐闻言,脑袋拉得更低了,小声的抱怨道“倘若父皇心中真的有娘亲半点位置,又怎么会从宫外将元昭仪给带回宫中?”说罢,小眼眶一红,一阵委屈涌上了心头,捏着小拳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有些梗咽道“倘若父皇心中,真的有娘亲,娘亲病重之时,又怎会从未来探望过半眼…若说那元昭仪得宠的原因是因为一举一动像娘亲,乐儿一点都不愿意信…”
子车长茹伸手揉了揉低着脑袋强忍着眼泪的子车天乐,宽慰道“好孩子…在宫中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说罢又揉了揉不开心子车天瑜,淡淡道“你们真的想帮天女姐姐吗?”
子车天瑜不假思索的答道“想呀。”
子车天乐顺手擦了擦眼泪,想起周小遥和袁文墨的种种举动,抬头冲子车长茹点了点头。
子车长茹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道“那此事就交由姑姑了,乐儿和瑜儿,莫要想太多。”
旁边的宫女小芳提醒道“公主殿下在宫中无依无靠,也不爱同其他公主和小殿下来往,此事仅凭如茵公主一人之力,想要给周姑娘洗冤,怕是难。”
子车长茹冷眼瞧了小芳一眼,随后付之一笑,轻松地道“元昭仪得宠,在后宫中看不惯她的妃子自然有许多,定包括了皇后。”子车长茹喝了口茶,润喉补充道“淑妃在后宫作威作福,自然瞧不惯她的人也有许多,无非仗着自家爹是朝中重臣,从而没了忌惮,也不知道她得罪过后宫之中的妃子们多少回了。”
小芳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的主子,只听子车长茹又道“周姑娘只事,传出去,真相如同谣言。”随后又冲小芳笑了笑“然后,咱们掺点陈年旧事,半真半假的那么一加,事情要是闹得后宫中众人皆知。总有一两个傻的嫔妃会说漏嘴,这件事也就这么成了。”子车长茹又继续道“谣言一次听闻是假,十次听闻也是假。可上百次上千次听闻,就算没有证据,传着传着也就是真的了。自然会有些想报复又有家势的嫔妃去查此事,到时候不需本宫出面,周姑娘之事…”子车长茹眼神深幽的望着懵懵懂懂的子车天乐和子车天瑜,淡淡道“以及这…两个孩子娘亲之事的真相,定会水落石出。”
小芳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皆是敬佩,行礼道“公主殿下既然有意,那奴婢这几日便把谣言给散播出去。”
子车长茹一脸严肃道“夜晚再去,蒙上面纱,让人看不清面容。或者涂上些胭脂,让人不知你的容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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