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皇帝的龙袍,也有好几种样式。
最高规格的是冕服,也是从古至今最尊贵的礼服,用于登基、祭祀、封禅等重大场合。
其次是衮服,用于出席日常祭祀和节日典礼,比如正旦、冬至等场合。
除此之外,还有皮弁服、武弁服、燕弁服、通天冠服、吉服、青服……等等十几种至多,不同的场合要穿不同样式,全都是有讲究的。
而裁缝这种活,本就适合女子,钱皇后才会推荐尚服局。
朱祁镇有些拿不到主意,便问道:“你觉得怎样?”
万贞儿哪里敢说什么,只是不住地点头,神情依然很惶恐。
“哎……”
这时候,钱皇后突然轻哼一声,然后捂着肚子,两条眉毛紧紧皱起。
朱祁镇赶忙问道:“你怎么了?”
钱皇后摇了摇手,艰难地说道:“没……没什么……”
“都这样了,还没什么?”
朱祁镇赶忙吩咐道:“快去传御医!”
万贞儿赶忙小跑出去,不一会,就折了回来。
朱祁镇怒道:“朕让你去传御医,没听到吗?”
万贞儿脸色煞白,壮着胆子说道:“奴婢出门便遇到怀恩公公,他已经去了,奴婢是感觉……娘娘的病……”
朱祁镇问道:“你会看病?”
“不,不会……”
万贞儿摇了摇头,解释道:“奴婢只是觉得,可能是……月水来腹痛……”
朱祁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向钱皇后,投向询问的眼光。
钱皇后脸色蜡黄,说道:“差不多就是这几日,只是……日子不准,妾身,妾身……”
“行了,你先躺下。”
朱祁镇将她扶到床榻,然后问道:“你既然能看出病症,可有什么好法子?”
万贞儿赶忙倒了杯水,说道:“多喝热水!”
朱祁镇:……
钱皇后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却没有缓解。
万贞儿见状,又说道:“皇上,奴婢自己也有过这个病,若疼的厉害,需要按压中极、次髎、地机三处穴位,或许可以缓解。”
朱祁镇又问道:“你说的那三处穴位在哪?”
万贞儿指着钱皇后下腹的位置,说道:“这里是中极穴……”
朱祁镇伸手去按,问道:“是这里吗?”
“再往下半寸。”
“这里?”
“偏了些许,应该向右……”
“算了,你来!”
朱祁镇站起身,给万贞儿让出位置。
万贞儿此时也顾不上担惊受怕,坐在床榻前,给钱皇后按压穴位。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终于,眉头舒展了些。
朱祁镇见状,心中悬着的石头这才落地。
他虽然对医学不了解,但是很清楚,在医药贵乏的时代,任何病症都可能会致死。
这时候,怀恩带着御医匆匆赶来。
万贞儿自觉地让出位置,接下来便由御医把脉问诊。
忙活了半晌,御医才给出结论:“经行腹痛,证有虚实。实者,或因寒滞,或因血滞,或因气滞,或因热滞。虚者,有因血虚,有因气虚……”
“你就直接说,皇后患的是什么病?”
“启禀皇上,乃是……痛经!”
朱祁镇忍不住看了一眼万贞儿,又问道:“如何治疗?”
“臣已经开具药方,只需照方抓药,再施以辅助手段,便可缓解。”
“什么辅助手段?”
“需按压中极、次髎、地机三处穴位,只是这些穴位较为私密,老臣建议,皇上可以寻一名宫女,老臣将此法授之,每天早中晚给皇后娘娘按压三次便可。”
朱祁镇再次看了看万贞儿,说道:“你说的这个法子朕知道,卿家只管抓药便是了!”
“是!”
御医拎着药箱离去,朱祁镇转身对万贞儿问道:“你什么时候学过医术?”
“奴婢……没学过……”
万贞儿赶忙如实答道:“只是……早年间,奴婢也有类似的病症,久病成医,自己也学了一些。”
“这个病……严重吗?”
就算朱祁镇来自现代,也不是全知全能,对于妇女病……完全是知识盲区。
万贞儿说道:“这种病因人而异,奴婢的病症算比较轻的,经过调理,已经痊愈了。”
“能治好就行!”
朱祁镇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什么,小声问道:“影响生育吗?”
他也是突然想起,钱皇后一直无所出,会不会和这个病有关?
万贞儿如实道:“奴婢不知……”
朱祁镇叹了口气,道:“这样吧,你现在什么都不要管,全心照顾皇后,若是能将皇后的病治好,朕重重有赏!”
万贞儿慌忙跪地,道:“奴婢不求赏赐!”
“那你要什么?”
“请求皇上……放过奴婢那两个弟弟……”
万贞儿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些话是她乍着胆子说出来的。
朱祁镇澹澹道:“你在和朕讨价还价?”
“不……不敢……”
万贞儿赶忙答道:“奴婢那两个弟弟在黑市购买违禁品,有罪该罚,东宫失火,是奴婢失职,其中的后果……奴婢愿一人承担!”
朱祁镇冷冷地看着她,说道:“关于他们的问题,朕定会秉公处理,这样回答你可满意?”
万贞儿似乎明白了什么,赶忙叩首:“奴婢多谢皇上开恩!”
朱祁镇心中暗道,秉公处理就是要看看他们俩究竟犯了多大的事,若是真的有问题,该杀还是得杀,你现在谢我是不是早了点?
算了,先不要和她纠结这些事了,当务之急是把钱皇后照顾好。
他隐隐觉得,钱皇后多年不生养,可能和这个病有关,虽然说不上来,但是,这种感觉很强烈。
至于万贞儿的去留,以后再说吧!
总之,不能让她留在太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