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

或者说，这天回到卧室睡觉前，叶成蹊忙活了好久。

先是把满满的烟蒂丢进垃圾桶里，然后再把染满灰烬的烟灰缸清理干净。

后来想想，又担心早上秋书语会在垃圾桶里看到“证据”，于是就大半夜的提着垃圾袋出去丢垃圾，保安看到他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不懂他怎么这个时候还不睡觉。

礼貌的和他打了声招呼，保安小哥哥及时收回了目光。

带着一身寒气回了家，身上的烟味虽然被吹散了几分，但还是有一些，因此他又去洗了个澡。

担心水声会吵到秋书语休息，他还特意去了楼下客房的浴室，直到确定身上没有烟味，只有和她身上相同的沐浴液香气后，他才悄然无声的回了卧室。

经过衣帽间的时候，他看到地上的狼藉，脚步一顿。

脚跟一旋，他转身走了进去。

将装进黑色塑料袋里的衣服首饰又一件、一件的掏出来放回到柜子里，担心秋书语会看出异样，他还特意回忆了一下衣服挂着的顺序和首饰、鞋子摆放的位置。

拜良好的记忆力所赐，这点事根本就难不住叶大少爷。

全都收拾完以后，天都快亮了。

他蹑手蹑脚的爬上床，掀开被子的一角挤进去，感觉到被窝了不同外面的温暖，他不自觉又往秋书语身上贴了贴。

壁灯还亮着，映着她恬静温柔的睡颜。

柔亮的焦糖色的发在灯光下散发出一圈淡淡的光晕，像冬日的太阳一样，驱散了他心底的寒凉。

他应该向她坦白，他在黑暗的心情包围之下，居然猜疑起她来了。是半真半假的猜疑，捕风捉影的猜疑，疑神见鬼的猜疑，明知不对却又偏偏无法自制的猜疑。

他很难过，很看不起自己。

可是书语……

你不知道，那么多不好的回忆在一瞬间都涌至我的心口，压抑的令人难以呼吸。

我的心里像是有一头不安的小鹿，总要跑掉，任何一点刺激、过失、松懈，都会使它脱缰而去。

“书语。”大掌轻轻抚过她的脸，指腹下细腻的触感让他的动作变的愈轻，担心吵到她，担心一不小心碰坏了她。

那头小鹿在心里千呼万唤地盼着她，盼她给他一句人类温柔的话语。

平时，他最不喜欢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人前，但她是例外。

他不高兴的时候就是家里人也看不出来，他渴望她看出他的忧伤和疑虑，渴望……

她对他说一句温存的话。

不用多，一句就够。

因为他在情绪特别低落的时候，特别需要她。

秋书语的觉特别轻，他只是低低唤了一声，覆在她脸上的手微微合起两指捏了一下，她柔柔的应了一声，像是踩在天上最软的一朵云彩上，毫不受力。

“对不起……”他不该那么轻易的让黑暗侵袭，他应该对她有信心。

不知道有没有听清他的话，秋书语仍旧闭着眼睛，却缓缓抬起手握住了他覆在自己脸上的大掌，温柔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明显的心疼，“手怎么这么冰啊……”

她攥住他几根发寒的指尖，尽力包覆着他的手。

只这一句话、这一个动作，就足以消弭之前叶成蹊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

他动容的抱住她，明明开心，却在同时又难以控制的想更加彻底的独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