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书语是不晕血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看到玻璃窗上的血迹，看着叶成蹊的背影，她的眼前一阵阵的发昏，像是有人在她眼前罩了一块黑布，一点点、一点点的遮住了光。

她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抠着掌心，才勉强撑着没有晕倒。

“成蹊！成蹊！”

这一侧的车门被叶成蹊堵着她下不去，匆忙转向另一侧开门的时候，她的手抖的甚甚至拉不住内拉手。

才推开一点缝，便闻到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

“成蹊……”她的声音轻的几乎不可察觉，伸出去搀扶他的手明显在颤抖。

一张脸上血色尽褪，苍白的近乎透明。

叶成蹊倚在车边，脸色是和她同样的苍白，眼神却格外坚定。

他握住她的手，顺势将人拽进怀里，微颤的气息拂过耳侧，“只是皮外伤，别担心。”

“我要你们死！”孟凡淼像疯了一样，虽然被几名保安按住，却还是疯狂的挣扎着，脸色青白，再不复昔日的光彩照人，只这段时间便好像老了十几岁。

她似是恨极了，眼睛赤红一片。

口中不断咒骂着什么，声音刺耳而又嘶哑。

“叶成蹊、秋书语！你们不得好死！”

“是你们！都是你们把我们家害成这样，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她叫骂着，忽然崩溃的嚎啕大哭。

自从孟家出事后，孟晔被送进了监狱，家里所有的房产都变卖了，可即使这样，也还是不断的有债主上门来追债。一夜之间，她从原本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了被人嘲笑的落魄千金。

汪璐因为自杀未遂被送进了医院，等待他们兄妹俩的是大笔的医药费。

换作从前，这笔费用也就是孟凡淼买条裙子的钱。

可现在……

他们根本走投无路。

孟凡森虽然是钢琴家，和孟家的生意并不怎么沾边儿，但到底名誉会受到影响，演出少了不说，出场费也大不如前。

几重压力下，孟凡淼彻底崩溃了。

尤其是前两天当她变卖完自己曾经的衣服首饰，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回廉租房，却意外看到叶成蹊和秋书语手拉手去逛街，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了了。

所以，她今天就来这等着他们了。

既然她现在的日子不好过，那她也绝不让他们过舒坦了。

秋书语压根没心思去听孟凡淼的疯言疯语，她和肖白一起扶着叶成蹊上了车，然后直奔医院。

车内空间没有那么大，血腥味一时飘散开，显得愈发浓郁。

叶成蹊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眼神略有些涣散，声音倒是很平稳，“书语，你有没有看到，我刚刚还踢了她一脚？”

“成蹊……”

“擦破点皮而已，没事。”

他虽故作轻松的安慰着，却还是没能止住秋书语的眼泪，一滴滴的掉在了他的手腕上。

车子越开越快，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她的眼泪也随之越流越凶。

肖白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这位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