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你过来,我给你说说纴巟的病,”雅儿笑嘻嘻地说:“她呢,其实病的根源就是服药。”
“服药?不能吧?她一直有病,所以一直都是靠服药撑着的……”
“是呀,她服了很多很多的药,可身体又虚弱,身体运化能力差,大量的药物残留在身体里,造成了中毒,这种情况下,她越是服药,病就越重。至于那些跳神什么的,更加无用。”
“哦哦,那该怎么……”
“很简单,甘草能解百草之毒,就给她服甘草一味药就行,很快病就会好的。然后,你可以给她多做点调理气血的饭菜吃吃,她就能康复了。”
“可是,纴巟女公子现在都昏迷了,除了能给她喂点儿水,别的什么也吃不下,连粥都不能喝。”
——在此之前,人们服药主要是丸剂和散剂,一般是用散,也就是把药物捣捶或磨碎成粉末,就着水或酒服下去。如果不能吃东西,自然散剂也服不下,丸剂更白费。
“哈,这就可以发挥你烹煮的本事了,”雅儿挥挥手说:“把甘草放在鬲里熬煮,煎成浓汤给她喝下去就行,就象喂水一样。”
“啊?药物煎汤?”挚可从来没听说过。
“对,其实什么药都可以煎服,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办,肯定有效。”
“哎,好,谢谢雅儿。”
“不客气,我得走了。还得连夜赶去昆吾国,他们那里明天举行宗庙祭祀,我们要去享受那里的祭品呢。”
雅儿说完,出了门,扑啦一声。等挚追出门去,早没了踪影。
第二天早晨,挚和庖人们伺候莘伯尚吃饭的时候,看到莘伯尚满面愁容,饭也吃不下。
挚定定心神,壮壮胆子,畏畏缩缩地向莘伯尚禀报:“君上,臣下知道您为了女公子的事情忧心……”
莘伯尚看了他一眼,叹口气:“忧心,很忧心,有什么用?本伯那要命的宝贝女儿真的要要了我的命,她要是死了……”
“不不,君上,女公子死不了,”挚说:“臣下知道一个秘方,一定能医好女公子。”
“什么?秘方?”莘伯尚懒洋洋的,好像不太感兴趣:“这些日子,本伯见的秘方太多了,一个顶用的都没有,现在都没人来了。你还秘方。”
“君上,这个秘方一定有效,反正没人来了,为什么不让臣下试试?万一真的有效呢?”
莘伯尚沉吟了片刻,觉得女儿反正要不行了,死马当个活马医,碰碰运气也好。
他看看挚:“小子,你是做饭的,本伯不知道你哪里来的秘方,可要是不管用,就打你五十鞭子,把你赶出有莘。”
“是是,君上,如果无效,臣下甘愿领罪。”挚壮着胆子打包票,因为他觉得这办法是雅儿说的,雅儿在他心目中就是女神,女神的办法总不会没效果吧?
“好吧,你快去试试。”
挚急忙跑出来,去巫医那里要甘草,把所有的甘草都打包拿来了。
庖人冈担心地说:“儿咂,不是我说你,你胆子大得快撑破了肚皮!治病是巫医的事儿,你是厨子,虽然说不想当医生的士兵不是好厨子,可也不能冒险。万一不行,挨了鞭子,你还得开始跑江湖了。可老爸只会做做饭、报报菜名、讲讲笑话、说说故事,最多再唱两句莲花落,教不了你打把式卖艺……”
“老爸,放心吧,我有数的。”
挚就开始用陶鬲熬煮甘草,先熬出了一碗甘草汤,让人送进后宫;下午又熬了一碗送进去。
到了晚上,喜讯传来,纴巟醒了。
莘伯尚大喜,让挚继续下药。
结果,纴巟服了几天的甘草汤之后,病状渐渐消失。
挚又给做了一些好吃的,女鸠、女方给送进去,几天以后,纴巟就康复了。
从此以后,人们就学会了熬汤药,而这种方法其实就是伊尹挚的发明,后世流传的《汤液经法》三卷,据说就是伊尹留下来的。
莘伯尚立刻召集群臣,决定封赏挚。
首先话符前言,赏给挚大贝十朋,这可是一笔巨款;然后,就开始想,封挚个什么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