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则开幽巷,引地风,不知其热;冬则周围炭火,不知其寒。喧阗鼓吹,外间不闻;外间喧天动地,内亦不知。
走廊屋室皆设灯烛,男女成队候役,嫔娥成队从游。侯伯公子、权贵土豪、富商巨贾、名人墨客纵横其间。或歌舞欢呼,酒酣迷醉;或男女杂乱,纵欲宣淫,非复人理。
夏桀、二玉和一些心腹大臣就在长夜宫中、夜台之上,饮酒歌舞,沉迷淫乱,忘乎所以。正是“设宴在幽都地府,讴歌似鬼国咿呜”——所谓“地下人间”,与天神竞乐。
夏桀、二玉在最大的地下宫殿里举行盛大宴会,宴请来参加的所有人员,肉山酒海,男女杂坐,奏《烂漫之乐》,歌《靡靡之歌》,跳《艳艳之舞》,演《奇伟之戏》,终日欢乐,不计昼夜。
众人喝醉之后,就又开始乱了,和“池林盛宴”的情况类似,夏桀、二玉带头,“脱衣光体,纵/欲成欢”;他们这么一搞,各个隧道里都是光着身子在互相追逐的男女,各个殿堂屋宇房间里都是扭动的白花花的身体,到处都是婬声蒗语,所谓“复非人理”,但夏桀、二玉高兴,乐之忘死。
结果,有不少人在里面酗酒醉死、纵/欲累死、唱歌飙高音拔死、为争女人互殴打死,还因为灯烛走火烧死,总之各种问题,死了不少人。
反正在深深的地下,里面鼓乐喧天、各种混乱,外面不知道;外面就是天塌地陷、山呼海啸,里面也不知道,非常有效地遏制了邑人们打听小道消息的雄心,让那些小报记者们郁闷欲死,可又不甘心,无论昼夜更替,还是风雨交加,一直蹲守在耹谷的密林里瑟瑟发抖。
本来耹隧夏桀任命干辛、赵梁等人负责管理,但场面太大了,超过了预计,还要顾及朝中的政务,两头忙有点疲于应付,需要帮手,别人又信不过,干辛灵机一动,想到了以淳维太子为首的“太子党”。
他向夏桀建议,让淳维太子带领他那帮小兄弟来帮助管理,他们年轻,精力旺盛,还有头脑,又敢玩儿,来管理耹隧的“地下人间”非常合适。
夏桀想了想,准奏。
淳维接手了耹隧的管理权之后,在祉秀、斯伯、斯仲和赵及的谋划下,成立了“耹隧管理委员会”,制定了严格的管理制度:
一、除了我们的老爸夏桀、干辛、赵梁、斯观、跂踵戎等高级官员之外,任何人来“地下人间”都得买票,一朋贝或等价的财物,各国诸侯都不能免票。
二、进入耹隧,所有的吃喝住玩一律按价格收费,比外面价格高三倍。
三、女人随便找,但必须付费,也不许带出耹隧。付费的东西贝壳、金、银、珠、玉之类均可,由管委会抽六成。
四、严禁闹事,对耹隧的规定一律不许提出异议,解释权全在耹隧管委会。
五、严禁把耹隧内的事情对外宣传,一旦发现,割舌头,关进夏台监狱,绝不姑息。
淳维、干成等人在管理耹隧的同时,自然也跟着揩油、打秋风,在监管、收取财物之余,一起享乐。
后来发现这样收取财物太随意,容易乱,祉秀又给出主意:用竹片刻制了特别的“门票”,除了夏桀和朝中部分大臣之外,要进耹隧的,一律得买票,票价高昂,要五锊金(青铜),一锊是六两左右,五锊就是三十多两,在当时青铜稀缺的情况下,这可是很高昂的票价。
如果没有青铜,其他的金银珠玉、皮帛丝布之类实物也可充抵,只要价值与门票相当即可。
而里面的各种娱乐项目、吃喝用度,也都要收费,价格也高得惊人。
淳维让人在耹隧门口修建了五座大屋,专门用来储存收取来的钱财,满了就用大车往夏邑运送,运输的车队日日不绝,可见生意之兴隆和夏人之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