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三原就是县里的小流氓, 放点高利贷,欺负欺负大姑娘小媳妇。后来靠上了全冠清,胆子和贪念就大了。高利贷、仙人跳、人口买卖各种手段尽出, 可说是不择手段。
苏氏世居眉山, 族长苏序为人慷慨, 乐善好施, 在眉山声望颇高, 夫人出身眉山大族史氏。族长之子苏洵少时不喜读书, 及长方知发奋, 文采过人,交往广阔, 夫人程氏亦是出身大族。前些日子,苏洵的堂妹又定给了眉山的县尊帅风旗。苏家无人为官, 在本地却颇有地位,称得一声望族。
如黑三这般人物原是轻易不敢招惹与官门有关的苏家, 可有了丐帮这个靠山, 情况就不一样了。丐帮在民间地位特殊,势力不小。只要不是聚众谋反,便是地方官都要给几分面子。
黑三这伙人自忖靠山丐帮势力庞大,面对苏家便没有原先的忌惮。不过是苏家两个小孩子,打一顿, 只要没打残了, 苏家就要忍下这口气,县尊看在丐帮的面子上也不会轻易插手。
黑三想的极好, 哪想到碰上了爱凑热闹的小魔头。夏祈音从来就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对付全冠清、黑三爷之流, 向来是信奉一力降十会。遇到她, 黑三这群人可不就踢到铁板了。
自从在丐帮大会上丢了丑,躲到蜀中来,全冠清很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一心想要享受,当个土皇帝,如黑三这样为他敛财的人物自然不止一个两个。亏得全冠清来蜀中时间不长,根基尚未稳固。
夏祈音对问询这事相当拿手,根本不给全冠清思考的时间。手中匕首在全冠清面前比划来比划去,但凡全冠清有一句话被怀疑作假,就在他脸上划一刀,三刀划下去后,全冠清根本不敢耍小心思,直说的口干舌燥。
见全冠清停下,夏祈音意兴阑珊道“说完了?”
“少宫主,在下已经将所有事都交代了。同为武林同道,请少宫主看在丐帮的面子上,饶了在下这一回。在下必定改邪归正,再不敢为非作歹了。”
“看在丐帮的面子上,为何要放过你?正是看在丐帮的面子上,才要处置你呀!”夏祈音手上的匕首一转,“若不处置你,你做的那些恶心事岂非都要记在丐帮头上?”
全冠清见匕首刀尖对着自己,吓得面色发青“不、不!我已经招了,你不能杀我!”
“噗~全长老在怕什么,我义父可是眉山县令,我怎么会滥用私刑呢!哎,方才就是正当防卫,有点没控制在力道,全长老没事吧?”夏祈音一脸真诚道。
全冠清……
夏祈音瞄了一眼苏轼手上的供词,叹道“所以,我一直告诉诗音表哥,看人不能只看脸!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全长老年纪轻轻人模狗样,谁能想到私下竟能做那么多丧尽天良的坏事。”
苏辙赞同道“小表姐所言有理!”
曲无思……小师父看人确实不止看脸,但也看脸啊!
听到夏祈音的感慨,全冠清没敢辩解。他是发现了,小魔头根本不讲道理。吵架这事,少有人能赢她,你若狡辩,她还会动粗。全冠清不想死,也不想再被小魔头折磨了,便选择了沉默以待。
夏祈音伸手解了全冠清的麻穴,只封住了他的内力。令黑三一行与全冠清一起,排成一队,后一人搭着前一人的肩膀排排站往衙门走。夏祈音与苏家兄弟走在全冠清身侧,曲无思坠后压阵,莫说黑三这群小流氓,就是全冠清也不敢生出逃跑的心思。
到了县衙,守门的衙役见他们一溜人过来就主动迎了上来。才要发问,就先看到了站在最前面,满脸血污的全冠清。全冠清虽是乞丐,却一向将自己的打理的井井有条,作为丐帮在眉州的团头,也算的体面人。
全冠清这般狼狈模样,衙役差点没认出来,迟疑了一下才道“全长老,您这是——”
“你认识他?”夏祈音好奇道。
衙役见夏祈音年幼,却衣着华贵,并不敷衍“全长老是丐帮在眉州的团头,近来常住眉山。眉山是小县,城里无人不认识全长老。”
“哦~”夏祈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又换了个话题,“小哥哥,帅县令眼下可在衙门?”
“县令大人正在招待贵客——我与你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做什么!”衙役拍了一下脑袋,“小姑娘,你打听县令大人做什么?”
“我叫夏祈音,是你家县令大人的女儿,来眉山探亲的。”
衙役一呆“可是我们县令大人姓帅啊!”
“谁规定父女要同姓啊,我是你们县尊大人的养女,又不是亲生的,亲生的也未必要同姓啊!我灵哥哥就既没有随亲爹姓,也没有随养父姓。”夏祈音语速飞快,“既然义父在待客,倒是不好打搅。那你帮我和阿吉叔通报一声,让他来接我。然后将你们捕头叫来,把这群人带去牢里好好看管,等我义父空了再处置。”
衙役看了一眼全冠清,有些不确定道“全长老——牢、牢里?”
“不是牢里,难道还要他们当座上宾吗?你看他们这倒霉样,肯定是犯事了呀!”夏祈音催促道,“快去通报,磨磨蹭蹭在这里做什么?”
衙役看看夏祈音,又看看灰头灰脸的全冠清,犹豫了一下,转身进去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