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抽了几口烟,“你叫肖锋?”
肖锋应声是,“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
丁云摇摇头,“不用,你的情况刘天杨都和我讲了,我信得过他的话。
我是冲他才答应见你。”
肖锋轻嗯声,“那我见你的目的也不用说了吧?”
丁云朝窗外轻弹下烟灰,“不用,你们想把沙家兄弟从海城除掉,连警方都没办到,你有那个能力吗?
我知道上次在腾龙庄你单挑沙家兄弟,很牛叉。
可最后你们还是讲和了,沙家兄弟也没损失半根毫毛,还是在海城作威作福。
所以咱俩见面了又能怎样?”
丁云苦笑声,眼里飘荡着无奈和质疑。
肖锋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只要你开口就有可能。”
“我开口?”丁云又声苦笑,猛然拉起左腿裤子,一截白生生的假肢出现在肖锋面前。
丁云拍打着假肢,激动道,“这就是我开口的代价,我已经失去了一条腿,你还想用我另一腿去换你的有可能?
用别人的代价满足你的愿望。
你凭什么?”
车内静了片刻,肖锋道,“是我的愿望,也是你的愿望。”
丁云一怔。
肖锋接着道,“我知道当年作为沙场老板,你过得很风光,但因为沙家兄弟,你不仅失去了沙场和一条腿,还有自由的生活。
刚才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能相信,一个大男人上趟卫生间都被人盯着。
这比失去一条腿,更让人感觉屈辱。”
“你敢羞辱我。”丁云立刻在车内找家伙。
一把扳手递向他。
丁云顿楞。
肖锋看着他,“想发泄就来吧,我不还手,憋了这么多年,你应该发泄一下,否则会疯掉的。”
丁云也看着肖锋,肖锋又把扳手往他面前递递。
丁云拿过扳手,举起。
肖锋一动不动。
车内的空气瞬间窒息。
几秒之后,当啷,扳手落在地上。
随即是狼嚎般的悲声,丁云捂着脸失声痛哭,眼泪冲破多年禁锢在心的堤坝,夺眶而出,顺着指缝流淌而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着痛哭失声的丁云,肖锋的心也像被潮水淹没,静静看着丁云,任凭他发泄。
泪水打湿了坐椅,丁云终于止住哭泣,用力擦擦眼,拿起烟刚要点,肖锋伸出手,“给我一支。”
“你不是不抽烟吗?”丁云问。
“陪你抽一支。”肖锋道。
丁云没答话。
“不给就算了。”肖锋刚要收回手,丁云把烟和火拍在肖锋手里,“随便抽。”
肖锋道声谢,接过烟和火,先给丁云点了一支,自己也点上。
渺渺烟雾在车内升起。
丁云看着忽明忽暗的烟火,幽幽道,“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能大哭一场。
家人面前,我不能哭。
外人面前,我不敢哭。”
肖锋点点头,“理解。”
丁云笑笑,“哭出来痛快多了,刘得没错,你这人是有能力,也许能把事办成。”
“也许?”肖锋看向他。
丁云应声对,“别怪我还不能完全信任你,因为我说的条件,恐怕你办不到。”
“说出来听听。”肖锋道。
两人目光相对,车内又静了几秒,丁云开口,“当年沙家兄弟侵占沙场,将我打残的物证,我一直藏着。
我也可以作为人证在警方面前指证沙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