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男人的脸色无比冷漠，撕扯开衬衣领口，吹着码头的风，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泥沼。

“纪先生，请你配合调查。”

警员再三催促下，纪斯沉才缓慢转过头来，声音里透着一丝颤抖，“就算，就算人从这个高度掉下去，也有生还的可能，对吧”

“事故还在调查之中，目前不能下定论，现在需要你确定这些物品是否属于沈音。”

此时此刻的纪斯沉完全找不到自己往日的冷静。

翻涌的海浪在夜色下，显得那么凶猛冰冷，他的手攥紧了围栏，声音暗哑，“是，是她的。”

而且是他买给她，亲眼看着她穿着这身衣服，走出他家！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后面冲了上来，砰的一拳，打在了纪斯沉脸上。

纪斯沉没有丝毫准备，一个踉跄，再转过身，人已经被傅寻揪住了衣领。

“你们，终于把她给害死了，你现在，满意了”傅寻一双眼睛猩红的盯着他，手腕不住的发抖。

“沈清婉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你都当看不到。”

“现在，她为了弥补一个不属于她的错误，连命都搭上了，你……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为了你们兄妹，付出了什么，你不配知道！“

纪斯沉皱眉。

“纪总，纪暖小姐失踪了。”刘助理匆匆赶了过来。

傅寻一声嗤笑，“纪斯沉，你该去尝尝了，众叛亲离的滋味。”

没有跟他继续争执，纪斯沉疾步跑上了台阶，海浪仍在拍岸呼啸，傅寻看着眼前茫茫夜色，还有那些忙碌着的警员。

缓慢又深沉的闭上了那双眸子。

“沈音，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纪暖失踪的事很快传开，当天晚上，沈清婉一家都被警局传唤，询问沈音的下落。

纪斯沉回到家里，发现了纪暖留给他的信。

每一个字都刻进了他心里。

纪斯沉攥着那张信纸，手骨节越收越紧。

“哥，如果不是沈音，我现在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他们本来要烧死我，是沈音拼命把我带出去。”

“这几年，我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想要装疯卖傻一辈子，但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们跟我一样痛苦，你也不要再恨她了，你明知道，不是她的错啊，我的人生已经毁了，何必再赔上一个。”

“我现在只想把身体先养好，再以一个全新的我，回到你身边，我很安全，勿念。”

是啊，他明知道不是她的错，这些年的禁锢和折磨，只是在消耗他心中的愤怒。

“纪总，查到了纪暖小姐的航班信息。”

“同行的，还有谁！”

沈音不可能死。

“陆惠玲，没有其他人了。”刘助理也知道自家总裁的意思，可沈音现在已经被警方定为失踪人士。

那些航班信息肯定早就被查过了。

纪斯沉站在客厅里，脑海中一遍遍想起沈音离开时，说的那些话。

他，究竟是恨她，还是……

“刘助理，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纪斯沉扬了下手，刘助理垂首离开。

客厅里空空荡荡，他挪步到酒柜旁，拉开柜门，手指刚要碰到某一瓶酒，眼神怃然变得狠绝，猛的一拉。

整个酒柜倒在地上，玻璃们碎裂满地。

他的手被割伤也毫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