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倾从卫生间出来，步入长廊，往电梯口走去。

顾肆寒说在云上城的顶层，可以看见云城有史以来最美的烟火秀。

上一世，顾肆寒也曾这样为了她一人，让缤繁烟火遍布整个京都的夜空，让京都无数人羡慕于她。

可那个时候的她满脸不情愿，推开顾肆寒的手厌恶道：

“顾肆寒，跟你这样阴暗又无情的疯子一起看烟火，真是玷污了这漫天烟火。”

话音落地，她从顾肆寒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崩裂。

男人眼中的星光，在那一刻，尽数黯淡了下去。

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为什么会对他说出那样残忍的话？

叶南倾不自觉加快了步伐，生怕她的迟到错过他精心为她布置的一切。

这一世，她要牵着他的手，跟他并肩站在一起，欣赏这盛世……

可是……

脑袋好沉。

头晕目眩间她差点摔倒在地。

一只手将她扶起。

“倾倾，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酒店房间休息？”程方奕捏住她的手腕。

叶南倾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顿时有几分清醒。

她甩手，抬眼对上程方奕那一双黑色的瞳仁。

“我没事，不需要你管我！”

她还要去找顾肆寒。

“倾倾。”程方奕知道药起效了，唤她的声音带上一丝，“你病了，我送你去休息。”

“你……”叶南倾艰难扶着墙，神色迷离。

意识到自己声音的沙哑不对劲，叶南倾脸色霎时苍白。

这突然袭来的燥热几乎要让她神经麻痹……

她到底怎么了？

程方奕温柔地看着她，嗓音低醇，“倾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从不与我亲近，让我想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你十八岁的生日宴吧，你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对我疏离冷漠至极……”

“我知道，在过去的时间里，我违背了感情该有的忠贞，一念之差跟叶安雅有了感情，我知道这大概是让你对我失望至极的最大原因……”

“我知道我最不可恕，我甚至想过不再打扰你，干脆按照事情的走向跟叶安雅在一起算了，终究是我脏了……”

“可是，到头来我发现我根本就做不到好像你从没爱过我的样子，因为你爱我的时候那样真诚，那个时候你的眼中只有我……”

“我把那么爱我的一个你弄丢了，我罪该万死，可我还是贪婪地想让你再爱我一次，当我发现你找了一个我的替身，将你对我的感情全部转移给另一个男人的时候，我心如死灰……”

“我难过得甚至差点去死，可我不能那么轻易地死，我要给你道歉，我要弥补你。倾倾，死既然曾经相爱过，以后也可以再爱一次不是吗？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给你天下最真诚的爱……”

程方奕眼中满含着真情说出这些话。

然而叶南倾只觉得好像有人在耳边叽里呱啦地念经，让她头疼欲裂。

“你别念了！”

她双目迷糊，伸手要将他推远，手指甲在他脸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程方奕闻到了空中弥漫的血腥味，脸色骤变。

“叶南倾！你……你怎么能抓我的脸？你明知道我的脸对我来说尤其重要！”

叶南倾：“……”

程方奕前面说的她都没听真切，但只有这句听得一清二楚。

她无情冷嗤：

“你的脸简直比你的心还丑陋！”

程方奕有被狠狠刺激到，他红着眼睛攥住叶南倾的手腕，“倾倾，经过今天，我相信你会重新爱上我的。”

“你脸真大！大脸盘子让我觉得恶心！你的手段简直丧心病狂！”叶南倾狠声冷斥，用尽力气想要将程方奕的手甩开。

饶是脑袋再混沌，她也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