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
急救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医生从里面出来,沉重和无奈的表情已经说明了结果。
“医生,送进去的伤者……”顾肆寒上前,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那几个字,他居然怎么都说不出来。
“病人送过来的时候,五脏六腑都遭受严重创伤,血肉模糊,连模样都已经分辨不出来,这样悲惨的车祸,我还是第一次见,我们……”医生叹了一口气,“我们已经尽力了。”
“节哀。”
冷冷冰冰的两个字,浇灭他所有的幻想和希望。
一向挺拔的男人,此刻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语气哆嗦,“不可能,这不可能。”
倾倾就这样不在了
这要他怎么接受
他策划给她举办的婚礼,都还没来得及实现。
她就这样……没了
唐毅在后面呜呜呜地哭着,悲伤地哀嚎:“南倾小姐,你……你怎么就这么没了你走了,让我们肆爷怎么办他一个人要怎么活下去”
“南倾小姐,你是个大好人,可好人不长命……”
“……”
“病人的遗体还在里面,你们要不要进去看一眼看完以后,就可以准备丧事了。”医生又说道。
医院里面,每天都有这样的悲剧上演。
作为医生,他只能拍拍男人的肩膀,示意他节哀顺变,然后无奈地离开。
顾肆寒脑子里都是医生说的那句话:
“五脏六腑都遭受严重创伤,血肉模糊,连模样都已经分辨不出来,这样悲惨的车祸,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犹豫地盯了急救室的大门一眼,驻足在原地,竟迟迟不敢踏进去一步。
如果看到那样的倾倾,他的心会碎成玻璃渣的。
唐毅准备说什么,就看见顾肆寒噙着一双腥红的眸子,头也不回地就走。
嘴里还无措地念叨着,“我要给倾倾报仇,那个该死的肇事者,我要让他全家来陪葬!”
“肆爷,南倾小姐的遗体……”
“里面不是倾倾,不可能是她,她还在家里等我,一定是这样!我要回去找她,不能让她等久了。”顾肆寒给自己疯狂洗脑。
唐毅都快哭了。
肆爷这是……疯了
——
叶南倾呆呆地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脑海中浮现车祸发生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刚从学校门口出来。
天阴沉沉的,有几滴雨水打在了手背上,所以她从包里掏出那把青色的雨伞,撑开。
指示灯转绿以后,她往对面的马路走去。
过了马路,左行两百多米,就是顾肆寒说的那个书店。
他让她到书店去等她来着。
可刚行走至人行道中央,一辆左拐的渣土车竟不踩刹车,就这么横冲直撞地驶过来。
那一瞬间,她的大脑的确有短暂的空白。
可不到一秒的短暂时间后,求生的本能让她清醒,转头往回跑。
可她没想到的是,在她跑开的一瞬间,渣土车的方向盘竟也急速地往左打。
那不是意外。
那是谋杀!
她能感觉到逼近的庞然大物,仿佛下一秒她就要被卷进车轮里面碾成肉泥。
就在这一瞬间,她遭受猛烈的撞击,腾空而起,飞出去几米远。
可撞她的不是那辆渣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