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玄被他说的心里发毛:“没有那么夸张吧?”
“听好了。”
夏尔沙哑地说:“接下来,我要诉说的就是萦绕在学院之上的永恒恐怖,无数学生的血泪所书写成的历史。”
叶清玄本能地一窒。
仿佛有腥风血雨,扑面而来!
……
在从前,皇家音乐学院的校庆日是整个学院一年内最值得庆祝的时辰,无数院系张灯结彩,大礼堂里准备盛大的宴会,香槟和啤酒不限量供应,晚上还有篝火晚会和无数女孩儿们向心仪的男子表白的节目。
当天晚上整个阿瓦隆的旅馆房间都会被学生们订满,两个月后就是未孕先孕的案例高发期……
虽然有着种种不足,但总体上来说,称得上令人心脏扑通扑通甜蜜蜜的美好节日。
然而,这一切,在麦克斯韦校长上任了之后,就变了!
宴会取消了,节日没有了,篝火晚会从此只有在梦中能够出现了。
阿瓦隆里大半旅馆在这一天损失惨重,所有的学生在黑夜里噤若寒蝉。
这一天从此变成了地狱试炼的代名词。
从那时候开始,“校庆日”变成了持续整整一整周的可怕活动——也是所有准备毕业的学员的试炼之一。
简而言之,就是一次惨无人道的竞争比赛,胜生败死虽然不至于,但肯定生不如死。
而且天杀的是,所有学生都必须参加,强制性的!
在校庆日的活动中,过关则罢,所有落选的人会被执行处的人扣除学分,成绩越惨,就扣的越多。
个人成绩导致留级就算了,今年一年的蹉跎和努力都白费也就算了,但更糟糕的是:学院会根据院系学生的表现来划分本年度的预算和资源分配。
如果一个院系的学生过关率达不到百分之六十的话,那么下一季度的资源和预算就会直接砍掉一半。所有的执教老师被怀疑其执教能力,扣除年底奖金。
奖金那么一点钱,说实话老师们都不是很稀罕,但重要的是面子啊!面子!
也就是说,假如你考糟了的话,整个院系都会想办法干掉你!
就连校委会对校长的裁决也没有办法多嘴——虽然他们努力从校长的手中抢走了“期末考试”的权利,但是却没有想到,不能插手期末考试的校长直接讲校庆日变成了一个比期末考试更加可怕的地狱。
而且对此,他们无从置喙:校长的司职之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他有安排一切庆典活动的权利。
只要他们一天还不是校长,就一天不能将这个荒谬的庆典停止下来。
“啊哈哈,听起来并不可怕嘛。”
叶清玄听完之后,抚掌大笑:“只是考试而已,这个我擅长啊!”
“说成‘考试’是没错,但校长嘴里的考试课不是填张卷子就可以搞定的好么?”
夏尔斜眼看着他:“前年校庆上的死亡试炼之一是‘死亡铅球’,要让学生自行控制以太,将一个立方的铅块雕琢成标准圆球。不准使用任何工具,不能使用任何其他的装备。并且在一个小时之后,要亲手控制着自己的作品参加一场竞速比赛。长达六千米的赛道上面全都是陷阱,整个过程中,乐师都要保持超远距离的感应和高强度马拉松式的精密控制。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在挂在阴沟里。在半路上球碎了,或者滚出赛道都算失败……而且为了体现竞争精神,比赛还不禁止互相干扰。也就是说,你恶意的将别人的球推进陷阱里,是可以加分的。你能够想象么?有多少人的友情破裂在这一场比赛之中?”
“……”
叶清玄沉默了,他想了想难度,又脑补了一下那惨烈的画面,顿时有些发毛:
“最后有多少人通过的?”
“六个。”
夏尔冷淡地说:“整个学院,几千名学生,只有六个人通关,其中只有一个人到达了终点。其他五个人全都靠着让其他人失败而凑齐的分数,通过了毕业考试。至于剩下的学生,全都死到不能再死,当年学分创造了历史新低。第二年,因为预算的消减,整个学校都差点穷到出门要饭!”
说到这里,夏尔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现在你知道校庆日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了吧?”
“呃……”
叶清玄终于感觉到了不安,“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挂科了,明年的预算就一定会长翅膀飞掉咯?”
“没错。”
夏尔点头,“别的不说,校委会就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早说!”
叶清玄被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谁能料到校长那个神经病忽然回来了啊。”
夏尔叹气,“况且,说了有什么用?我们系大猫小猫一共四只半!那半个还是老费!想要互相刷分儿都没得刷好么!”
“那怎么办?”
叶清玄挠着头发:“跑?”
“晚了。”
夏尔指了指窗户外面的天空,“你没发现我刚刚就没再收拾东西了么?现在学院的结界启动了,许进不许出,敢出去的一律按照弃考处理。今天正好是返校日,你死心吧,谁回来了都跑不了。”
叶清玄左思右想,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无奈叹息:“也就是说,我们只能等死咯?”
“不要放弃希望啊,垂死挣扎一下也是有必要的嘛。”
夏尔露出严肃的神情,“万一咸鱼翻身了呢?”
看到夏尔这副鬼样,叶清玄就知道了。
这次考试,绝对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