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关注陈仲谦,当然知道陈明阳一家经常到他那里去,陈明阳一家正是大坳村人,却没有任何动静,这足以说明,陈仲谦根本就没有跟他们提过。
几年过去了,他一句没提,的确是守口如瓶。
迁村的事户部主理,陈仲谦自然是插不上手,不过皇帝说这事儿他有大功,到时候论功行赏。
陈仲谦微微一笑,“要说臣有功,不如说是喜悦的功劳。”
“喜悦是……”
陈仲谦说道,“是臣的妻子,姓林,名喜悦,大坳村生育低下的问题是喜悦发现的,多年以前便让臣写过信给知县,之后便不了了之,臣第一次科考之时,不管是笔试还是殿试,都曾经提过这个问题,并没有引起元国朝廷的注意,所以一直都没有管。”
陈仲谦又补充道,“如果没有喜悦,臣也许现在都还没有发现大坳村的问题,所以她才是有功。”
皇帝却并不把林喜悦当回事,他甚至都记不住林喜悦的名字,刚刚还在问喜悦是谁。
这会儿见陈仲谦夸赞林喜悦,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那也是你平日里教导的缘故,要不然一个妇人,哪里会有这样的眼界?你的功劳朕是知道的。”
一般人这时候肯定跟着皇帝说,并且感谢皇帝那么看重自己。
但陈仲谦肯定不是一般人啊,他都能为了媳妇儿去绝育,那能忍得了别人这么说自己媳妇儿吗?
所以他立马反驳道,“我是没有教会她什么,反倒从她那里学会了不少东西,当初病得那么重,命都差点儿保不住,要不是喜悦,恐怕现在我也不在这里了。”
皇帝就有些生气了,他再喜欢陈仲谦,也不希望有人一直顶撞自己。
皇后在一旁使眼色,陈仲谦只当看不见,“喜悦不仅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恩人。”
眼见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皇后赶忙打圆场,“听起来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哪日你再把她带进宫来,我还是几年前见过的,上回都没有好好说说话,一直觉得可惜了。”
陈仲谦点了点头,“臣会将娘娘的话带给喜悦。”
接下来皇帝就没有那么高兴了,倒是也没发作,但一看就是心里有气。
皇后便寻了个由头,让陈仲谦先回去了。
“皇上,元晋和元彻回去了,臣妾伺候皇上午睡吧?”
皇帝说道,“朕对仲谦不够好吗?”
皇后摇头,“皇上事事想着仲谦,哪里不好了?”
“那为什么他老跟朕作对?”
皇后笑了笑,“这便是父子间的相似之处,皇上忘了,当初您与哥哥吵了多少架?”
说起这个,皇帝倒是释然了,这个倔脾气简直是随了顾云之,模样和性子都是一样的,查都不用查就知道这是顾云之的儿子。
“行吧,朕算是败在他们父子俩手里了,一个比一个会气人,气就算了,朕还不能真的不见他了。”
皇后笑着说,“皇上就别气了,您自己想起当初的事来也是高兴的,一时生气,之后回忆起来却是好的,那不如现在就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