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小杂花青色圆领袍衫,胸前是鹭鸶纹样补子,身形清瘦,模样也颇为清秀俊冷。
他自驴子上下来,牵着走到院前,便瞧见了里头拥挤之人。
“爹,娘,大哥,你们来了。”李少清脚步快了些。
李赵氏瞧见李少清,顿时两眼一红,扑了过去,“我的儿!”
瞧着儿子一身六品官袍,李老汉也热泪盈眶,老泪纵横起来。
李少清连忙扶起,即将跌倒的李赵氏,“爹娘一路奔波,着实劳累了。”
一家团聚,自然是一阵抱头痛哭,彼此交流,相互慰藉。
李少清先将这些事情告知他们,“这里是我租的院子,我现下虽为修撰,却不能落京籍,后日休沐,我去趟京兆,将爹娘,兄嫂你们暂住国都凭据办了,待日后我落了京籍,咱们便能在国都买个院子,如今虽挤了些,却能让孩子去国都内的书院读书,咱们一家也得以团圆。”
大燕虽幅员辽阔,但国都仍旧是政治,经济中心,所有人都想往里面挤,国都已扩了三次,里头仍旧住满了人。
想买房子,就得有京籍,或者支付一笔巨款,行商人入国都做生意那般租赁。
李家人顿时明白了李少清的苦衷。
李少清说完,又问李赵氏,“娘,栖栖可随着一起来了”
听到这个称谓,原本热络的氛围顿时消散,李赵氏等人哑火一般,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状,李少清顿时明白了什么,他的脸色微沉,“是她不愿意来”
李钱氏瞧李赵氏压根不敢说话,只能独自抹起了泪儿,“小叔子,你讲信送来后,我们便商议着带易凤栖一起来国都,可她非但不肯,还打伤了娘,你看娘脖子上残留的手印,都是她掐出来的,她还抢走了你给我们用来行路的费用,说是……说是自惭形秽,不愿来国都丢人现眼。”
李少清听闻此话,拧起了眉毛,“你是说,是易凤栖她自己不愿意来”
“对,小叔子,你不知道,现在的易凤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非但将她那个儿子当做宝,还对娘不敬,更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三番五次来我们家中搜刮,行径恶劣至极……甚至还撕毁了名帖,说与我们恩断义绝。”
“她怎敢如此!”李少清拧起眉头,话音落下时,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一瞬间,李少清脸色变得深晦起来。
……
宁府。
依兰院,也是宁明珠的院落,送了李老汉去李少清院子的管事回来后,当即到了宁明珠房外。
“小姐。”
宁明珠一身烟紫色裙衫,正拿着李少清曾经抄录用来卖的书册看,闻声抬起了头,“如何可见着人了”
“修撰家人出身乡野,与国都显得格格不入了些,不像是读书人。”管事还算委婉说道。
“躬耕世家,能出个清郎已实属不易了。”宁明珠放下书,提起那风度,仪态皆上佳的李少清,她眼底便多了些笑意,“能将清郎教得这般好,想必也是好相与的,有劳您多多操劳,帮衬着些了。”
管事自然应是。
马队自河南道入国都,快一些也不过五日的路程。
易凤栖等人已到了距离国都最近的驿站,他们打算在此先歇息一晚,明日早再进国都。
易凤栖洗漱过后,带着易随与易青云一同去吃东西,吐槽道,“靠近国都就是好,驿站修得都大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