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个酒还这般多要求。”易凤栖轻啧,但身体却站起来要去帮他拿酒杯。
周鹤潜却先一步地拉住她的胳膊,“不必了,我不用也可以。”
易凤栖侧过头,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转。
周鹤潜被她看得奇怪,他们跟前只有易凤栖方才过来时提的灯笼,灯笼纸上烛光噼啪摇曳,人影看得不甚清晰。
“为何一直瞧我”周鹤潜目光不躲不闪,与易凤栖对上。
“无事,给。”易凤栖摇了摇头,将身边那坛酒递过去。
看着手中足有十斤重的酒坛,周鹤潜接过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下口。
“不会喝”
周鹤潜摇头,“会。”
他两只手抱住酒坛,犹豫半晌后,才唇抵在坛口,异常艰难地喝下了一口。
易国公府的酒烈,又不如他在宫中喝得那般细腻甘甜,周鹤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这酒呛了一下,修长脖颈侧到一旁,将手中的坛子放在她那边,剧烈咳嗽起来。
易凤栖看他被呛住,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靠近周鹤潜的那只手,却在他后背拍了拍,扬着眉说道,“怎的喝个酒还能将自己给呛住”
脊梁上不算重的力道存在感强烈,他将那股辛辣之感压了下去,舌头还是在不停发麻。
“辣。”他侧回头,面上多了几分红晕。
“等着。”
“你去哪”
“帮你拿点解辣的东西。”
易凤栖脚步飞快,片刻后人影便消失在周鹤潜的眼前,他摇了摇脑袋,手往后放撑在木质回廊地板上,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等待着易凤栖回来。
没多久,易凤栖的身影从回廊之中出现,她拿了不少东西。
一碟牛肉,一碟花生,还有一碟柿子,以及一个酒杯。
“厨房做的牛肉,味道还不错。”易凤栖拈了一个花生,手轻轻一捏,香甜透着一股微微咸味儿的花生味道便传了出来。
周鹤潜着实不能下手去拿那牛肉,皱着眉看着。
易凤栖把花生粒放入口中,面上也不知是惬意也不知是缅怀。
“你不吃”易凤栖侧头看他。
“刚才手摸了地面。”周鹤潜如实回答,把手伸到她面前。
今儿他穿了一袭白衣,宽大袖口因为他抬手的动作,而露出一节小臂。
烛光朦胧,透过最外层薄纱,光线越发昏暗起来,哪里能看得清他的手脏
不过他这般说,便是不愿意用手去碰牛肉。
“挑。”易凤栖吐槽了一句,余光看着牛肉,又看了看周鹤潜。
“你张嘴。”
“作何”
“让你张嘴你张便是。”
周鹤潜迟疑瞧着她,最后还是依言将嘴张开。
接着,他听见了一声清浅脆耳的笑,火辣的舌头上落下一片牛肉,易凤栖含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让你张嘴,你还真张。”
周鹤潜咬着牛肉,才知是易凤栖塞了一片牛肉到她嘴里。
她已经坐了回去,将坛中的酒倒了一杯在酒杯之中,递给他,“喏。”
周鹤潜接过来,对那股冲口的辛辣味还心有余悸。
易凤栖已经将坛子举了起来,见状,周鹤潜只能和她碰了一下。
紧接着,周鹤潜便瞧见易凤栖对着那坛口便喝了好几口,他震惊道,“我方才喝过了!”
她这般……这般就直接喝了下去,不是和他……
周鹤潜耳根敷上薄粉,满脸不可置信。
易凤栖瞥他,“这有什么,你喝之前我已经喝过好几口了。”
她看着周鹤潜忽然发红的面颊,明白了,面上带了几分不怀好意的笑,凑过去缓缓说道,“难不成,你以为我们这算是间接的亲吻”
周鹤潜:“没有,你想多了。”
“周鹤潜,你的耳朵好红啊。”
她抬起了手,在他耳垂上轻轻一刮。
宛若被电流击中的触感让周鹤潜浑身发麻,他撇开眼不去看易凤栖,亦不回答易凤栖的问题,仰头将杯中的酒水喝了个干净。
易凤栖笑眯眯地看着他,“还吃牛肉吗”
“你喂”
“有何不可”
易凤栖又捏了一片牛肉,递到他唇边。
周鹤潜耳朵愈发红了起来,他垂眸看着唇边的牛肉,最后张开将其咬了进去。
“殿下,吃牛肉也就罢了,你怎么还咬我的手”易凤栖一脸震惊。
“我根本没碰到你。”
“胡说,你的舌头都碰到我的指尖了。”
周鹤潜听着她无耻的话,气道,“你莫陷害人!”
“分明是你不认账。”易凤栖理不直气也壮道,“你罚酒。”
她说着,给周鹤潜又倒了一杯。
周鹤潜气得脸都红了,偏生易凤栖很是不要脸的说道,“你要是不喝,那就是心虚。”
他喝了岂不是坐实他碰了她的指尖
左右都逃不过。
周鹤潜星眸藏着跳跃烛光的火舌,最后憋屈地将这杯酒给喝了下去。
易凤栖露出得意表情,自己也喝了许多,剥开一个柿子递给他,“这个甜,你尝尝。”
周鹤潜接过来尝了一口,确实很甜。
如今正是柿子成熟的季节,柿子做成柿饼,或在发黄时摘下来盖上一层布,等上几日,果肉便会变得稀软甘甜。
“为何要自己一人喝酒”
周鹤潜看着易凤栖一口一口喝下那坛里的酒,怕是她会将这一坛都给喝光。
若是醉了该怎么办他还未照顾过酒鬼。
“想了便喝了,倒是你。”易凤栖眯着眼,嗓音被酒水沁润,透着一股醉人的慵懒,“不回皇宫,来我这儿干什么”
“想了,便来了。”他学着易凤栖的话说道。
这酒后劲儿倒是挺大,周鹤潜眼前的景色都有些晃。
她哼笑一声,细细的,似风过草丛带起沙沙声响。
“想我了”
“你莫要自作多情。”
他欲盖弥彰地将酒杯伸过去,“给我倒一杯。”
易凤栖将那坛酒放到自己身后,挑着眉用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看他,意味不言而喻。
不给。
“我来陪你喝酒,你便是这般待客吗”周鹤潜有些恼。
“你想要的话,可以自己来拿。”易凤栖耸肩,一副无赖样儿。
周鹤潜欺身过去,手按在她身侧的地板上,要拿她身后的酒坛子。
谁料易凤栖早就把它又放在了距离周鹤潜很远的另一侧。
“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