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位中年武勋说道:“听闻北梁裴越身边有一女子,其人名叫叶七,虽然还只是双十年华,但武道天赋惊才绝艳,隐隐是年轻一辈之中的翘楚。”
方谢晓平静地说道:“吴国王黎阳便是死在她手中。”
众人愈发惊讶,世间喜爱论武之人不在少数,三国军中那些年轻高手逐渐名扬四海,譬如北梁谷范、吴国王黎阳和帐内的方云天。如今听说叶七能够击杀王黎阳,今日又正面伤到方云天,他们终于对那女子的实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方云天却没有自怨自艾,极其冷静地说道:“父帅,这小卒若是叶七,说明裴越并非算无遗策,他如今被二弟领兵逼往西边,暂时可以不理会此人。”
方谢晓不置可否地说道:“你今日没有完成军令,本应杖责四十军棍,念你身上有伤,且后续还有大用,暂且记下等战后再算。”
方云天俯首道:“末将领命。”
众将看着方谢晓沉郁的面色,无不噤若寒蝉。
方谢晓知道以方云天的武道修为,这四十军棍不会伤筋动骨,其他武将也心知肚明,但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和警告。接下来的攻城战容不得半点疏忽,如果每次都是像今天这般无功而返,或许下一次就不是军棍的责罚。
片刻过后,狼突营主将方淮入内禀报道:“国公爷,五峰水师都督派人传来急报,水师在半个时辰前赶赴战场,梁国水师不战而退守于水寨之中。如今我朝水师控制住江面浮桥,江陵已经成为一座孤城。”
方谢晓面色缓和些许,其他人无不心情复杂。
一方面总算能够彻底安心,将心思部放在攻城之上,另一方面自然是感到惋惜,倘若水师能够再来早一些,北岸梁军肯定不敢这般从容地派兵支援,除非他们舍得用那支银子堆出来的定州水师拼命。
方云天平静地说道:“父帅,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如今江陵城内的守军大概有四万人,末将建议继续增调兵力。”
南周边军共有三座大营,不同于大梁在边界上囤积重兵,他们采取的是阶梯型的防守策略。三座边军大营是第一道防线,以石门关为代表的关隘和重镇是第二道防线,然后才是围绕建安城构建的最后一道防线,从这里也能看出南周本质上处于守势,不像大梁那般咄咄逼人。
除去正对江陵城的承北大营之外,另外两座分别是东边扼守无为、天长一带的临江大营,镇守西面诸多关隘的宁国大营。
方谢晓身为总理军务大臣,当然有权力调动任意军镇的兵力,只是之前出于保密的考虑,他的所有安排都局限在承北大营之内。如今速胜已经很难达成,江陵城内守军数量超出预估,南周水师顺利掌控这段水域,裴越带着两千骑兵变成丧家之犬,局势变得非常明朗。
长久的考虑之后,方谢晓对方淮说道:“传我帅令,命宁国大营抽调四万步卒,五天之内赶赴江陵城下。”
“遵令!”方淮领命而去。
众将略有不解,从距离上判断,东面的临江大营要更近一些,从那边抽调兵力更加方便,为何国公爷要舍近求远?
没过多久,一条军情急报便验证方谢晓这个命令的正确性。
“北梁尧山大营倾巢而出,天沧江下游出现不少北梁战船,似有渡江攻打无为城之意!”
方谢晓将奏报放在桌上,缓缓吐出胸中一口浊气。
战局显然在按照他的计划推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