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已经困得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说话,就睁开了眼睛。
正好听到张嫣小富婆的大伯说到谁没有疯,那时候她感觉到萧大少爷的身子变冷了。
而且放在她腰上的手不断收紧,勒得她生疼。
像是行走在悬崖边上无助的人,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她忍着疼没有出声,后面知道他们是在说萧大少爷的母亲,更加不出声了。
听到现在,她胸口闷得厉害。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泄洪,沾湿了萧声的衣襟,烫入萧声的皮肤。
萧声狠厉的目光一顿,心口上划开的眼泪滚烫,就像在冰层上晕开的热水,融掉了最上面的一层。
他不知道楼欢为什么哭了。
噩梦
也是,姓李的确实恶心。
恶心到别处就算了,还来恶心他的人。
萧声摇醒了怀里的人,楼欢迷迷瞪瞪地仰头看他,发现他的下巴长出了青色的胡渣。
现场忽然多了一个清醒的局外人,张年和周勉停止了说话,纷纷看向抬起头的楼欢。
张年惊住了,怎么会是楼欢
周勉多少也觉得有点稀奇,好像在有关大姨的事上,只有小嫂子能够成为一点例外。
可惜小嫂子不是自己人。
“唔,几点了”楼欢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迷迷糊糊地问。
萧声看了一眼腕表,“凌晨四点。”
“哦,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睡觉”楼欢不想让他继续待在这么压抑的氛围里。
既然知道了是谁害死他的母亲,那就去找那个人好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亲生父亲又怎么样呢
不,坏老头不是天花板的亲生父亲,亲生父亲才不会厚此薄彼。
像她爸爸才不会害妈妈,也不会对她不好。
时间确实不早了,折腾一晚上大家都够呛,萧声看了一眼周勉,年轻人倒是精神十足。
张年上了年纪,又回想起往事,身心疲惫,黑眼圈已经厚重。
左右人也跑不掉。
“我会再来找你。”萧声看着张年,心底涌出一种奇怪的情绪。
这人竟然喜欢他母亲,他母亲还想让他喊这人小舅舅。
但母亲的自杀和他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懦弱。
他觉得这人年轻的时候很懦弱,但凡勇敢一点,他母亲也不至于落到自杀的下场。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张年现在圆滑又世故。
萧声最初的恨意和愤怒不再翻涌,静静地看了张年一眼,走了。
楼欢想从他腿上下来自己走,发现勒在她腰上的手掌根本挣不开。
她想开口让天花板松开她,但是一抬眼看见他深沉如黑夜一样化不开的眼睛,顿时泄了气。
算了,就让他当个出气筒一样抓着吧。
他们没有回萧宅,而是去了周勉新买的别墅。
周勉知道他哥现在心情不好,一路上也没有说话,替他们打开一楼卧室的房门。
眼看着他们要进同一个房间,楼欢慌乱地说:“我,我睡隔壁。”
她挣扎着起身,又重新被有力的大手按回去。
沉默了一路的萧声忽然说:“一起。”
低低的嗓音透着一点无力,又含着让人无法拒绝的与生俱来的那股气势。
“啊,啊!”楼欢险些惊掉下巴,湿漉漉的眼珠子一阵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