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冷笑一声,她展开双臂,首阳等人自发的为她更衣绾发,“本宫倒不知,驸马竟如此好心,不过此事不劳驸马费心,本宫自有定夺。”
话到这份上,秦寿遂不再多言,他点了点头,淡淡道了句,“今日本王要与图卡游湖,本是应图卡之情来邀莺时,看来人是请不到了。”
说完这话,他如来时般,云淡风轻地离去。
雒妃瞧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发沉,落不到底,像是跌入了深不可测的深渊,连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有。
后几日,秦寿自觉的没来她面前找不自在,倒是图卡每日往安佛院送各色宝石,有大如鹅卵的,也有璀璨如龙眼的,皆瑰丽非常。
雒妃气的就差没破口大骂,送过来的宝石更是让侍卫砸了出去,一个不收。
就在雒妃被逼到绝境无法下定决心之际,前往廊城的白夜在某个晚上突然出现在雒妃面前,风尘仆仆,满面倦容,可那双星目却是很亮,亮到让雒妃觉得灼痛!
“公主,卑职回来了,”鸦羽面具下是带疏朗的低笑,他单膝跪地,微微抬头,“卑职幸不辱命,已查清廊城之事。”
雒妃说不上来心头是何滋味,五味杂全,又难以诉清,她伸手虚抬,“先起来,去梳洗一番,廊城之事,不必太急。”
哪知,白夜摇头,“公主,廊城新粮一事事态严重!”
不待雒妃说其他,他继续道,“卑职到了廊城,暗查数日,发现廊城大小官吏结党营私官官相护,今年的新粮根本就在粮仓不曾少一颗,且卑职还打听到,近日京城几大粮商皆在廊城,而廊城城郊方圆百里,这一两年根本就没有突厥出没。”
闻言,雒妃神色一凛,桃花眼顿时锋锐冰冷,“所以廊城被突厥劫去新粮之事完全是子虚乌有?为的是贪墨了新粮卖给粮商中饱私囊?”
尽管很不想承认,可白夜还是点头道,“是。”
大殷的根基竟腐坏到如此地步,雒妃声若冰霜的又问,“欺上瞒下,还奏请减免往后三年赋税!”
她猛地一摔手边茶盏,怒不可遏,“谁给他们的胆子,敢这样肆意妄为?”
白夜沉默,这样的问题不该也不能是他来回答。
雒妃深吸了口冷气,稳了稳心神,“可有确切证据?这样的大殷朝臣,本宫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一个!”
“自然有的。”白夜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沓账册、书信以及已经签字画押的状纸来,“其中最为紧要的两个朝臣,卑职自作主张威逼着签字画押后,未免夜长梦多,当先杀了。”
雒妃冷笑一声,“哼,杀的好!”
她接过那些字迹不一的证据仔细看了起来,白夜见无他事,遂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待雒妃看完所有的证据,她脚下已经又多了几盏破碎的茶盏,她气极反笑,到最后已经能波澜不惊,冷眼看这些令人气愤填膺的龌蹉勾当。
连同莺时那事,她也给暂时抛到了脑后,一门心思地揣测起,这廊城的浑水,秦寿究竟知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