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芙小脸发白,她一身僵着,不知所措,她看着雒妃,眼圈不知不觉就红了,“我今天带他过来,就是先给姊姊掌眼,要是姊姊不喜欢,我就不和他一起便是。”
最后一句话,息芙几乎是嚷着说出来的,不仅如此,她说着居然还哭上了。
显然是不舍轩辕冥的,可到底雒妃在她心里头的份量还要重一些,重要到即便是心痛,只要雒妃一句话,她也是能割舍的。
一边的轩辕冥看的不忍,他并不避讳雒妃,轻轻伸手拉了拉息芙,并揉按了她指头尖,权当安慰。
尔后才转头看着雒妃道,“公主,在下自知草莽出身,配不上阿芙,且江湖漂泊不定,并不能算个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但若只是这些,在下可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甚至为阿芙考取功名亦是可以的。”
雒妃直直看着他眼睛,不放过他脸上半点神色,似乎想分辨他话中真假。
她还冷笑道,“人生几十年,尔现在说的信誓旦旦,可谁晓得,过个几年或者几十年后,他日你若考不上功名,一辈子平庸无为,届时还不是会怪到这蠢丫头身上,分明江湖自由,却因着她而折翅自缚。”
轩辕冥侧头看了看息芙,见她低着头,那齐刘海将她小脸完全盖住,根本看不清是何神情。
他面有显而易见的温柔和情深,“即便如此,阿芙是公主,且她还有你这个尊贵的长公主,我又能落的个什么好下场。”
他顿了顿,又道,“在下听闻公主身边有擅使蛊虫的南蛮人,若公主信不过在下,在下愿意种蛊,他日若是负了阿芙,自然该不得好死!”
这话,让息芙猛地抬头,她吃惊地看着他,显然没料到他竟然愿意为她做到这地步。
雒妃瞧的没意思,且她站的久了,有点撑不住,遂挥手道,“真是讨要,在本宫面前表情深,以为本宫就会成全你不成?”
她说着,被宫娥搀扶着到花厅坐下。
息芙见她不走了,便晓得她是愿意谈上一谈,几乎瞬间,她脸上就高兴起来,她蹦进来,冲到雒妃面前,想靠近又不敢,那作派就像只无害的兔子,想出兔窟,又怕危险一样。
“姊姊,”她软糯糯地唤了声,不安的道,“我起先说的都是真的,要是姊姊不喜欢轩辕,我就不和他……”
“阿芙!”轩辕冥打断她的话,在她看过来之时,又扯出笑脸道,“无碍,你不和我一起,我与你一起便是,你总是不能阻拦我的。”
这样近乎赤裸裸的话,让雒妃心起泛起酸泡泡来,她猛喝了口红枣茶,心头就对秦寿骂了起来。
真该让那只禽兽来亲眼瞧瞧,都是心悦,别人这样的,才谁都瞧的出来当真是将息芙捧手心含嘴里,宝贝至极。
像他那样,就知板着个冷脸,半天说不出一个字,除了她当初愿意下嫁,就活该一辈子鳏夫!
“哼,”雒妃嗤笑一声,她从来都不是能吃下委屈的主,“真是够了,来本宫互诉衷肠不成?给谁看哪?”
息芙不太好意思,她小脸红着,大胆地靠近几步雒妃,悄悄拉着她袖子,小声的道,“数月前姊姊押运辎重去容州,姊姊将莫心带了去也不带我,我一个人在公主府里很是无聊,但绝对没乱出府,就是街上都很少去,然后有一天晚上,他就突然找来了,说是回去与家里的人说妥当了,要我这边没问题,他随时可以卸去盟主之位,金盆洗手,就一径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
听闻是晚上摸去的,雒妃冷眼刷的就扫像了轩辕冥,她就晓得,这会拳脚的男的,就都不是好东西。
大晚上的摸进未出阁小娘子的闺房,还能是好人?
轩辕冥摸了摸鼻子,撇开头,不敢看雒妃。
息芙还在继续说,“我见他不像坏人,就没喊身边的侍卫,后来他就在京城找了地方住下了,我有次出门去寺里上香,又遇见了他,那次寺里火烛旺盛,又开热,就走水了,还是他救的我。”
“然后就有肌肤之亲了?”雒妃冷飕飕的问道。
息芙小脸爆红,连耳朵都快红出血了,她眼神乱瞟,小小地点了点头。
“继续!”雒妃咬着字眼道。
息芙轻咳一声,暗地里瞪了底下的轩辕冥一眼,“有一天宁王来找我,问我想不想承袭他的爵位,不做公主了,我这才晓得,他也去找了宁王,而且宁王好似还和轩辕成了忘年交。”
雒妃冷笑连连,“本事不小,连宁王都讨好了。”
轩辕冥顿觉头皮发麻,他与息芙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觉得她哪里像个公主,就一软软甜甜的小娘子,让他恨不得时时揣怀里带着,想了就摸出来舔上一口。
但这会面对雒妃,那股压迫感,竟比之他面对江湖高手时还来的厉害。
他半点都不敢掉以轻心,连声道,“在下不敢。”
雒妃嗤笑一声,她思量一会,让人先将轩辕冥带拉下去,又将厅里旁人屏退,这才望着息芙,认真无比的问道,“你真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