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龙残念见龙夜睁眼，开口问道。他环抱双臂，和莉莉丝相对而站，龙夜盘腿坐于中间，梦雪凝和麟炎两人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但帮不上忙。

龙夜点点头，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元力，停在他肩头的白色蝶王也扇动着翅膀，飞回了莉莉丝指尖。

“多谢。”龙残念向莉莉丝又施以一礼，待莉莉丝再度回礼，他直接转头向大门走去，三人被龙残念的行为弄得有点懵，回头看看莉莉丝，她的表情并不愉快，还是赶紧跟上龙残念离开这里为妙，没想到莉莉丝反而开口了：

“这位人类，请把灵石归还蝶群，否则你将破坏那个片区的平衡。我也是受命于大帝，看在哈特·安德森的份上，还请勿要让我为难。”

龙夜因为那块灵石被叫住，感到很是意外，却好像又在情理之中，毕竟那蝶王都听命于她。龙残念停下脚步，侧着头道：“还给它们吧，噬灵蝶和那些人类的对峙都是永夜的安排，他虽然可恶，但他的布置从未出错，你最好不要扰乱。”

麟炎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其他人没听见，最近的梦雪凝可听得真切：“切，还指望卖个好价钱，没戏了。”她皱着眉，低声道：“你为什么老想着换钱，先前用高级魔兽材料换的钱完全够用了。”麟炎呲了呲牙，声音小小的，一头金发在初阳下耀眼而绚丽：“穷怕了，屯点钱总没错啦。”

掏出拇指大小的白色灵石，三人才发现它的光彩变得颇为微弱，几乎与寻常石英无异。既然龙夜想拓印元技的目标已达成，留着除了换钱也并无他用，还不如还给它们，得个清净也得个人情。

出了幻龙莉莉丝的别墅，龙残念再度化身庞大黑龙，如上次在董家一样用龙爪握住三人，径直飞往最近的城市，但他一路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事情，既不跟三人对话，也不搭理他们的问题。

龙夜仍在回忆神眼的幻境，他想起了神眼曾给他的那个徽章，或是出于纪念，或是出于告诫，他把那银白的金属徽章挂在胸前，藏在玄色的风衣之下。

待横卧大地的辉煌城市群出现在众人眼中时，已是黎明初至，蔽日龙翼之上，托着红粉杂蓝的天空与云彩，三人瞧着这久违的灿烂天光，恍若隔世。

正值清晨时分，城市也在慢慢苏醒，彻夜的灯光一盏盏熄灭，而大路上的车与人都在接连地出现。黑龙在外围寻了个隐蔽的废弃工厂降落，再出来时已是四人同行。

“话说，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讲究了？和那个女士见面还要互相行礼？”龙夜边走边看龙残念那身正装，大约还是用自己给的钱买的。

龙残念刚在飞行途中接到来自永夜的口谕，心不在焉地撇了撇嘴：“嘁，小爷我一直很讲究的。像我这么高贵的存在，怎么能在别的龙面前失了面子。那些老古董的诗文礼乐平时用不着，一旦遇到某些烦人的老家伙就得翻出来用用了。”

莫不是在顺便骂那个女人是老家伙？麟炎这般想到，没敢说出口，但表情乐悠悠的，引得龙夜和梦雪凝面面相觑。

“对了……想必你也听了我和那只幻龙的谈话，那个名字……你们，都不准提，”他的表情忽地冷下来，狭长的眼扫视着三人，见三人纷纷点头，才恢复了神情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永夜要我转达你，”龙残念往嘴里扔了颗巧克力豆，咂咂嘴道，斜眼看了看梦雪凝，加了一句，“想必你也挺感兴趣。”

“你们在此的表现挺不错，准许你们在每一转赛后休息日期内短期回到天元，但下一转的升灵之战仍要回来参与。”

赛后可回天元？只要按时回来参赛就行？龙夜和梦雪凝互相对视，都满脸震惊，随即狂喜，尤其是龙夜，自从在白骨森林记忆解封以来，他时时都在回想思念故人与旧友，本以为要待这为期一百多天的升灵之战结束才能回归，没想到机会就这样摆在了眼前。

龙残念往旁边退开一步，运转元力，忽然立掌如刀，大幅一劈，凭空劈出一条一人高的空间裂隙，其中光怪陆离，色彩斑斓，是一片虚空。“嘿嘿嘿……你若想回去了，我自会帮你打开通道。”他邪笑着，伸手止住正欲抬脚的龙夜，“但我也要提醒你一下，你在这里的有些事情，好像还没做完，为了后续比赛顺利，不要忘了给那些琐事善后。”

“天行堂拍卖会，还有龙家。”梦雪凝记性不差，一点就明白了是哪些事，龙夜刚激起的急切心情也迅速减退，转而皱起眉。

第一转比赛结束后龙鸿飓找过他，带来和龙家家主龙毅有关的情报。龙夜在赛场上击败对手后，对手本已喊出认输，却被龙夜抢在降下的白光之前将其击杀，永夜大帝制定的规则是喊出认输的参赛者就会被白光传送出场自动淘汰，而龙夜杀了认输者就意味着破坏永夜大帝的规则，是对神明的亵渎。即使神明本人并没有在意他的举动，人们可不会放过他。据龙鸿飓讲述，龙毅在离开观战区后已经通知整个龙家上下，一旦见到龙夜，必将带回他面前接受处置，且处置时还要示众，以示龙家异类已除，此外还雇佣了一些家族之外的人来执行此事，而龙牧作为小辈的父亲虽然想劝阻几句，却奈何身为龙毅之子，也无法违抗他的命令。龙家的事又多又杂，恐怕这一次是处置不完了。

至于天行堂的拍卖会，龙夜先前在董家忽悠了几份法阵图纸以及四百三十万的资金，那笔资金便是用来参与拍卖会的，而那压轴品的拍卖日期也正是定在第一转结束的这段时间，正是后天晚上。

“碍…说起来，之前我替你去天湖大酒店上边跟那几个人类会面，我把跟他们的交易报酬换了，你没意见吧。”龙残念忽然想起似的不经意提起这茬，龙夜暗暗翻了个白眼，这都过了多久才说，显然是自作主张接受了那笔交易。

“随你吧，我没意见。”反正也不是什么很必要的事情，他乐意接手龙夜倒还乐得清闲。

以上对话先是提到万民敬奉的永夜大帝直接与龙残念对话，又提到永夜大帝给龙夜开后门，然后又见到龙残念不费吹灰之力打开空间裂缝，麟炎的世界观又一次遭到震撼。他有点磕磕巴巴地询问龙残念：“你刚刚说，永夜大帝……永夜大帝直接对你下了神谕？提前送龙夜进入那个……那个天元世界？还有这个，”他指了指还未消散的空间裂缝，”我听说空间本身已是极难被掌控，空间裂隙更是要修炼至大成者才能堪堪控制，所以你……“

“莫非，他们没告诉你他们俩就是来自天元世界的人？”龙残念摩挲着下巴，忽然眯起眼勾了勾嘴角，上半身微微倾向麟炎，“至于我的实力嘛……嘿嘿……我以前说过的，可都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