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龙夜，”他终于放下酒杯，毫无感情地盯着灼，“我也只会是龙夜。”

灼又挂起优雅的微笑，向后靠在椅子上，翘起腿：“哈哈……可是你现在有元印了啊，成为天元师意味着曾经出于身份而无法干涉神之眼的人，都能借此向神之眼动手了。”

“之前，他们不敢违抗天元师协会的规定，你们神之眼才能混得风生水起，而你这般回去，他们迟早会得知你觉醒了元印，神之眼既不能抛头露面，又有让人不可忽视的资源，哪个名门正派能放弃呢？”

“在这样的状况下，你又怎么选择？”

天元师协会是由整个人类各国的顶级强者组成，它的决定高于所有国家，哪怕是最为强横的星夜帝国也要低头。而灼口中的规定，指的是天元师不得向普通人及普通人领导的组织，以各种形式出手。也就是说，一旦龙夜成为天元师，神之眼需要面对的威胁便扩大到了整个天元师领域。

龙夜反问：“那么，你又是作为什么身份来找上我？”

像是有些为难似的，灼微微作出蹙眉状，好看的眸底闪过一丝思绪：“非要说的话……你可能听说过有一个组织叫‘光’。”

“光……你是光组织的人？”龙夜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许许多多惊动全国的大事件，商场跳楼、船港爆炸、地铁暴动……经调查，每一个惊人的事件背后都有光组织的影子，但从来没人真正抓住他们的把柄，不论是明处的官方，还是暗处的神之眼。而且不仅是在星夜帝国，连隔了一整个青云十六州的西枫国家也有他们活动的踪迹。

这种人，竟会主动找上门来？

龙夜的表情愈发不善，桌下的左手放在腿面上，拇指轻轻摩挲着指节上的戒指，对面的灼仿佛毫无察觉，继续他的游说：“我可以让你们的活动范围扩大到整个世界，并且能提供最好的多领域研究成果和研究环境，总之资源方面是完全足够，我们只是缺人才。而我来找你们神之眼合作，为的自然也不会是平常小事……”

“比如一起制造惊动各国的恶劣事件？”

灼摆摆手：“不不不，那些事情只是计划中的一环，我们有更……”

“不好意思，你应当知道神之眼目前的合作者是谁，我们不可能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与你们合作。”龙夜早已失去兴趣，接连两次打断灼的话，向后移开椅子准备起身，“其次，如果是想谈这方面的事项，你应该去找梦雪凝而不是我，神之眼的这类工作是她在负责。最后，如果你只是想和我谈这件事的话，你的行为可并不明智。”

他站起来，椅子在地面上擦过，发出刺耳的轻响。他冷冷俯视着灼，隐藏在右耳的通讯器传来梦雪凝一切就绪的报告声，那八十三号在渡者换班之前及时醒转，有梦雪凝交涉，并没有扩大影响，很快就能来接应龙夜。

右手略微藏在背后，袖中的灵武悄然出鞘，刀尖探出袖口几许，闪过一道月色寒芒。

“看来你完全没有理解到我们，不过也无妨，”灼似乎毫无察觉，依然翘着腿，又端起酒杯，并举杯向龙夜，“在你走之前，我们为你暂时离开黑暗之神再共饮一杯，如何啊？”

空气，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两人一站一坐，只有举起的酒在杯中轻轻晃荡。

良久，龙夜终是再次开口：“你，究竟是什么人。”

闻言，笑意在灼的嘴角绽开，他低下头微笑，收回酒杯靠在唇边浅酌一口：“你也是被神选中的‘种子’，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