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前，刚刚手指画过的轨迹在神咒奏效的瞬间发出淡淡金光，那是一个个文字般的纹样，却并不是当今大陆通用文字。随他的操纵，神咒化作一道光芒直击天泽，速度极快，后者躲闪不及，被金光正中胸口，生生喷出一口鲜血。

他想拼死一搏将手里所有亡灵全部召出，却不料这神咒的力量对自己的死亡元力破坏极大，如沸水融雪般将之迅速涅灭，他已经做不到召唤了。

“你们……你们……”他喘了几口气，脸上现出一抹疯狂之色，那个短发信徒已经解决了召唤物正冲自己而来，而那长辫男脸上也露出冷笑，显然都不打算放过自己。

“凭什么我是鬼师就一定要被赶尽杀绝啊1天泽忽然嘶吼一声，伸出左臂，很瘦弱，皮肤毫无血色，右手作爪狠狠抓过小臂，五道深深的血痕赫然其上，苍白肤色上的血液极其扎眼。

大量血液泉涌般流下，尽数滴落地面汇成一潭。他痛苦地握住左臂，死死咬住的嘴唇亦在淌血，眼皮掀起一条缝，怨毒地盯着向自己冲来的二人。

那两个信徒不是第一次跟鬼师打交道，眼下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长辫男急切喊话道：“你若马上住手，我尚能饶你一命；你若坚持血祭，整个教会都不会放过你们鬼师1

可笑。天泽失血不少，惨白的脸上此刻挂起了阴恻恻的笑容，他无力地偏着头靠在树干上，散乱的黑色发丝遮住了半张脸。

“你们教会，又何曾饶过任何鬼师。我真傻，竟会相信你们的承诺。”

“我若落入你们手里，恐怕才是真的会不得好死。”

“修炼至今，我未杀过一人才会提升如此之慢，没想到连这样你们都不会放过我。”

“真好笑，我第一次杀人就是你们这教会信徒。”

“老师是对的，他们都是对的，错的只有我。教会与鬼师，永远不可能站在同一边1

他说话间，脚下的血液已然蒸腾而起，伤口处的血液也在不断涌出、蒸腾，那个短发信徒已然冲到近旁，却被不知名的力量弹反开去，惊愕地看着那团不断翻涌的血雾。

天泽冷笑着，勉强抬起右手，又狠狠在左臂上撕扯开五道伤口。

短发信徒皱着眉怒视他：“你疯了1他明白眼前的状况已经远超同僚的预想，可那团血雾不仅让他无法靠近，竟也让他难以远离。

就像心底有什么声音在呼唤自己不要离开一样。

他似乎放弃了行动，将双手交叠在胸口，开始虔诚地念着神咒，周身隐隐有圣光护体。

天泽见状，很想再嗤笑一声，但他的血祭已经完成，全身血液一刻不抽干仪式一刻便不停，此时的他已经开始失去意识。他倒在地上，微微蜷缩着，嘴唇再无一丝血色，眼睛直直盯着染血的指尖，但嘴角的那丝诡异弧度却永远定格。

呵，没用的，我召唤的，可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