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看着距离自己咫尺之遥的面具，随着快速的飞行，城市的光辉在金属面具上流转着。她能看见面具缝隙间光洁如瓷的下巴和线条分明的侧颜，呼吸间能嗅到一种淡淡的药香，那是狂风也吹不散的讯息。

是他吗……

月葬花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唤出那个名字：“龙夜，是你吗？”

抱着自己的手臂明显颤了颤，龙夜没有说话，但月葬花看见那副面具隐去，露出了真容。

很难说她现在究竟是种什么心情。平日里高冷寡言的帅气同桌此刻正抱着自己，若是平时她肯定开心得觉得在做梦，但在这劫后余生的情况下，她只觉一切都是那么刚好，似乎神明都在眷顾着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或者欣喜若狂，或许，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

“明天……还能在学校见到你吗？”

月葬花问得很突然，但也一针见血地问到了关键，龙夜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终于开口道：“既然你已经认出是我了，我再回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可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呀？”

“嗯？”大约是月葬花的反应有点出乎他的意料，龙夜飞行的速度稍微减缓了些，“我可是鬼师，你不怕？”

不知为何，月葬花听了这话反而笑了，即使灰头土脸满是血痕，她的笑容依旧美好：“鬼师又怎么啦，你救了我，自然是好人，一会儿落地了我给你看点东西你就明白啦！”

“……好。”

月葬花的家距离南陲学院并没有很远，不出多时，一片有些老旧的小区出现在眼前，龙夜依着她的指示降落，这里的亮化工程做得不好，他甚至不需要什么伪装，乘着夜色直接落在楼顶天台上而无人发现。

“跟我来吧，下面就是我家啦！”

月葬花似乎已经从方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跳着跑着去推开通往楼道的的铁门，吱呀一声，她便轻车熟路地钻了进去，龙夜跟随其后进入，又谨慎地将门关上。

这是一栋非常常见的普通居民楼。斑驳的墙面不知刷过多少次漆，密密麻麻地到处印着小广告，无人打扫的蛛网也在角落里飘荡。

月葬花下了两层楼，掏出钥匙开门，却是将动作放得极轻，似乎生怕发出声响。透过门缝向里张望，屋内很黑，没有开灯，看样子是两室一厅的基本布局，面积不大，龙夜只需扫视一眼便知道此处不过三四十平米。

客厅中间有一老式木质茶几，月葬花随手将外套丢在同样是木质的沙发上，转身拉着龙夜进屋来。

“我奶奶应该是在睡觉，开灯会吵到她，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下了，不好意思……”

龙夜轻轻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这点小事，月葬花踮着脚走到紧闭的主卧门前看了看，确认一切正常后又带着龙夜直接进到自己的卧室，还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趁奶奶没醒，我……我想给你看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