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意味着,常年寄宿在小油灯里的玄老,暂时无法与徐行交流了。
“难道是师父,治好了母亲的病?”
徐行在心里这般思索着,在他看来,母亲的病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好了,结合昨夜的种种经历,高深莫测的玄老,便是这暗中做好事的人。
“行儿,你在想什么呢?”
看到徐行略有所思,母亲难免心生怀疑,这小油灯,乃是徐家的家传之物。
据说,在千年以前,世间强者林立,徐家的先祖,也是当时的巅峰强者之一。
这盏小油灯,便是徐家先祖的傍身兵器。
只可惜,在他过世后,徐家能够使用这物件的人,竟是一个都没有了。
传至现代,小油灯不过是家族祠堂里的一件装饰品,对于早已经转型渔业的徐家而言,仅仅只剩下最后一点点纪念意义。
“母亲,我一直有个问题...”
徐行的话刚刚到嘴边,徐夫人便是打断了他的说话,随即说道。
“行儿,你是不是想问娘,这小油灯,从何而来?”
这些年来,徐夫人为了生存,已经把离家出走后,身上能够变卖的物件,都卖掉了。
唯独这盏小油灯,徐夫人宁可以死相逼,也要留下。
当初,徐行眼看着母亲病入膏肓,想要典当小油灯,换些钱渡命。
可痛苦缠身的徐夫人,竟是拖着虚弱至极的身体,阻止了徐行,只为能够把小油灯留下。
自此后,徐行也意识到这盏小油灯的重要性,但却不知其原委,他只知道,这盏小油灯,很古老,很破旧,很不耐用。
“母亲,如果您不愿意说,就不说吧,总感觉,这盏小油灯,对于母亲而言,是特别重要的东西,但在我看来,重要的东西,往往牵动着特别重要的记忆。”
“从我们娘俩这些年来的境遇来看,大概不会是什么好的记忆。”
徐夫人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焦急中夹带着些许忧虑。
当年的事,他本不愿意说,但徐行毕竟已经十四岁了,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
“恰恰相反,能够看到你在这乱世中,依然坚强的活着,我是打心里高兴。”
“自从和你父亲私奔,脱离了家族,而后你父亲又不辞而别,我人生的依托,便只有你一人。”
“诚然,没有哪个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在这乱世之中挣扎苟活,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不会后悔。”
“但有一节,为娘的,始终还是觉得对不起你,没有让你过上优渥的日子,反倒是连累你...”
徐夫人说到这里,心里顿时间觉得五味杂陈,有些更咽。
徐行的内心,却是毫无波动,只是淡然的回道。
“母亲这话,就显得生分了,自打娘胎里来,我从未依靠过别人,除了母亲,任何人对于我而言,都差不太多。”
“虽然过的苦,但起码没有寄人篱下,这荒郊野外,是母亲砍来木头竹子,搭建成木屋,做成桌椅板凳,又用泥巴堆砌成墙壁,灶头。”
“想来这般,那些有权有势的亲戚,至死都没有来往了。”
徐行说了狠心的话,倒也不是埋怨那些亲戚,只是觉得母亲和自己受苦这些年,既然没有人来照应,那日后如何,真个没的辩驳。
任凭别人有权有势,自己简单过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