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靖也有些疑惑,故作镇定地说“听陆公子的意思,过所到手了?”
“到手了”陆庭被吴林挣开双手也不恼,面带笑容地说“肯定是吴林兄前面教训我狂妄,后来又顾及我们十多年相识之情,高抬贵手放了一马,今天是特意来感谢的。”
吴林和胡海靖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吃惊地神色,陆庭这个田舍奴,不知他的过所是太守无意巡守时发现,下令督办的?也对,陆庭就是一个白身,衙署的事哪里知道,再说户房的小吏一个个眼高过顶,肯定不会跟陆庭说被训斥的事,于是,陆庭以为自己放他一马?
放他?要是在街上看到陆庭摔倒,吴林恨不得上前多补几脚呢。
想归想,吴林故作大方地说“都说了十多年的交情,偶尔赌一下气,总不能真是下狠手,陆庭兄弟,几天不见,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有吗?没什么改变啊。”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这个吴林还真会打蛇随棍上,稍稍露一点口风,马上就把“功劳”认了,特别说到十多年的交情时,那种诚恳的样子,不知内情还真能让他蒙混过关,那个胡海靖也不是好东西,前面有点高傲,跟吴林吃喝玩乐几天后,都穿一条裤子了。
不就演吗,谁不会,陆庭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胡海靖打着哈哈地说“几天不见,陆公子明显意气风发了许多,都骑上高头大马了。”
“对啊,说说,这马是哪里来的?不是真攀上不对,真跟王家交好了不成?”吴林连忙追问道。
陆庭连连摆手说“有这样的好事,苏州太守也会上赶着送礼吧,哪至于一张小小的过所也这般折腾,也不知哪个乱嚼舌头坏我名声,不过也好,不少人对我笑脸相对,还请我吃喝,想想也不是什么坏事,也就懒得去澄清。”
原来真是假的,吴林暗暗松一口气,心里很快又愤愤不平起来,这田舍奴倒是舍得装,难怪没有辟谣,原来是想狐假虎威,闻言又追问道“可是那马”
“嘿嘿,天无绝人之路”陆庭一脸兴奋地说“无意在老宅发现一个藏宝洞,里面有阿耶偷偷存放的几十两黄金,有了这笔钱,手头这才宽绰不少,反正想出去游历一下,干脆买匹马,还真不说,骑上这马,感觉就是不一样。”
胡海靖拍了拍陆庭的肩头,笑呵呵地说“好事啊,陆庭兄,这事一定要好好庆贺。”
“对,好事一定要庆贺,陆庭兄不会小家子气吧?”吴林会意,马上附和道。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古代没有银行,老百姓的钱财多是藏在家中,后代在翻新、修耸房子发现金银珠宝不鲜见,陆家曾是苏州富户,在老宅藏金不奇怪,只是看不惯陆庭这么高调,找机会放他一点血也好。
“哪能呢,不过二位都已经喝上了,只能择日了。”陆庭有些遗憾地说。
“择日不如撞日”吴林马上说“这菜凉了,酒也不好,撤了换一席新的,正好胡公子也在,我们三人一起把酒当歌,简直就是人生一大乐事。”
难得陆庭肯请客,谁知他什么时候变卦,再说陆庭办理了过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离开苏州,等他在外面游历回来,估计那时比要饭的强不了多少,还请个屁,逮往了肥羊就要下狠刀,吴林哪肯轻易放过,马上劝道。
“哪天跟陆庭兄有些误会,莫不是陆庭兄还心存芥蒂?要是这要,某先行告辞。”胡海靖说完,装作不高兴准备要走。
录事参军职位特殊,担任这个官位的大多要以身作则,说到底就是一个只能领俸禄、两袖清风的清官,就是有一点孝敬也是杯水车薪,胡海靖看似威风,实则口袋里没几个钱,这是他热衷跟吴林搅和在一起的原因,吃喝玩乐都可以蹭,有便宜可以占,还能给吴林面子,何乐而不为,都不用吴林打眼色,马上唱起双簧。
陆庭闻言,嘴角微微向上翘,笑容更盛,连忙拉住胡海靖“胡公子,请留步,哪能呢,像你这种的贵客,还怕请不到呢,难得聚在一起,一定要喝个不醉无归。”
说罢,大声叫道“伙计,把这些都撤下去,先来四凉四热,拣好的上,还有酒,上十年份的,就是三贯一坛的那种,动作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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