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这次和死亡擦肩而过,无论何时想起都还是后怕。
漆黑的夜色中一路人打着火把浩浩荡荡往山下走去,我回头看着山洞的方向,希望他能平安度过今晚。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上山,一不小心一个碟子滚落在地上叮叮咚咚的声音吵醒了师傅。
“蓉儿,天还没亮你在做什么?”师傅的声音在隔壁响起,我心虚地出了一身冷汗。
“哦,师傅,家中有几味草药没了我得再去山上找些。”突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这还是我第一次说谎。
“那你小心点,可别再去昨天那里了。”师傅好心提点我。
“哦。”我应了一声背着满满的背篓抱着包袱匆匆跑出去。
那个地方有狼出没,虽然非常害怕但我必须救我的恩人。
从家里拿了被子、衣服、药罐子、草药以及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来到山洞那人还是一动不动,我用水开始给他擦洗,从上到下一连换了十几盆水这才擦出个人样,然后给他换上师傅的旧衣。不要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从8岁就开始接触男性病人,在一个大夫眼中不分男女只有病情。
我叫端木蓉,家中五代皆是太医院太医,无奈后来得罪贵人满门抄斩。我的父亲由于贪玩躲过一劫,被好心的邻居送到乡下隐姓埋,这才有了后来的我。现在清政府已经灭亡,我也恢复了原本的姓氏。父亲死前要我一定要将端木家医术传承下去,所以我非常的努力,誓要让九泉之下的父亲和家人安心。
眼前的男人身形不算高大但很结实,皮肤不白,脸上有擦不掉的黑漆漆的东西,还是看不清具体模样。
随后把制好的药一点点敷在溃烂的伤口上,用白布细细地包扎起来,做完所有事情之后已经是满头大汗。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月他总算醒过来,一开始他是害怕又戒备的看着我,甚至还拿枪指着我。可是我不怕,他既然救了我就不会再杀我一次,他现在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他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又遇到陌生人产生的不安罢了。
又过了五六天他对我的靠近不再戒备,只是他一直不曾开口说话,我想他大抵是不会说话吧,想到这里竟觉得他很可怜。可是我也检查过他的舌头,他说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才对,他不说话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后来我教他说话,教他发音,渐渐的他会说一些简单的字,比我,“我、你、天、地、花儿、草儿”什么的。
后来他伤势一点点好起来,我不在的时候他会自己打些猎物,他也经常带我去打猎,教我制作捕兽陷阱,教我上树抓鸟下河捕鱼,日子简单倒也开心。
他也会帮我采药,那些很高,看起来很危险的地方他都会主动帮我去采,有一次他从半山腰掉下差点摔断腿,我看着他腿上又红又肿伤了好大一块,又急又气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他的大手抚摸我的发,像是安慰一般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别哭,不疼。”
看着他越养越白,越养越俊的脸,我的心擂鼓似的跳不停,他真的好俊,比村子里所有人都俊,而且他身材很结实,不管多重的柴多大的石头他都能轻而易举提起来,甚至觉得他背我的时候轻松的好像背了一个空背篓。
不过最让我兴奋激动的是,他竟然说了四个字!教他说话就像教自己孩子说话一般费了好大神。虽然他说话有点像大舌头不清晰,可我还是清楚的听到,也听明白这几个字了。
“吃――鱼!”烤得焦香酥脆的鱼被递到我面前,我从回忆里回过神,深吸一口那香的不像话的鱼,不再客气大口大口吃起来。
想起以前的事情,心里总会莫名的开心,莫名的笑出声。我会经常给他说村子里的事情,我觉得他一个人呆在山里会孤单会害怕,心里很想他和我一起去村子里生活。村里的村民那样朴素纯真,一定会很欢迎他,况且他还救过我的命,师傅也不会赶他走的。
就这样想着想着身边的人突然将我拉入旁边的灌木丛中,刚想尖叫就被他捂住嘴巴,“嘘――”
他伸出修长却因为劳作而变得粗糙的手指对着我做了噤声的动作,我一时被他的动作所惊吓,眼睛瞪的老大,难不成又有狼来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皮肤黝黑体格健壮的男人背着一大捆柴拨开半人高的杂草,走到我们刚刚烤鱼的火堆前。他打量火堆又看看四周大声喊起来:“是谁在这里?”
我认出这是村东头铁匠的儿子田大牛,放下心来,长呼一口气还好不是狼,不然又是一场恶战。
我看向柴胡,柴胡是我给他取的名字,他不会说话,我也不能总是“你”、“喂”的叫,再加上最开始几天他一直高烧不退,便给他取名柴胡,希望他早点退烧,早点好起来。
柴胡是第一次见到村子里的人,他看上去格外紧张,眸子阴冷而凶狠,我一下想到那次被狼盯上的情景,他此刻的样子像极了头狼,不知为何心头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