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第一件事,自然就是习惯性的伸手去摸手机——当然什么也没摸到——这时才突然想到我是在隋朝。
一张小床上只有我一个人,颖兴不知哪去了。
又躺了一会,颖兴才走进来,她这时不但梳洗好了,而且也换上了丫鬟们白天穿的粉白布衣和高脚鞋,手里拿着一盆热水和毛巾服侍我洗手洗脸。
她和我在床上的时候,一副盛气凌人的强势模样,倒好像她是主人我是仆人,但是这时下了床,她就又换上了平日低声下气的丫鬟脸色,对我毕恭毕敬,连给我擦手都不敢使劲,生怕弄疼我。我还真的佩服她这角色转换的能力。
用过早饭之后,去外地收账的账房先生回来了,颖兴知道我失忆了,把账房先生、管家和带头侍卫都叫过来给我介绍。
“这一位是我们府的账房先生,来咱们府有三十多年了,少爷若是想不起老爷和太老爷的事情,可以向账房先生询问。”
“钱先生啊,您为我们家看管钱粮米仓,兢兢业业,我就是记心再差,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不是?”我说着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面前这位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账房先生是不是姓钱,我哪里知道,但古代所有大宅院的账房先生好像都姓钱,我就随便胡诌了一番,反正大伙都知道我失忆,加上我是少爷身份,说错了也没人怪罪。
那老人立刻红了眼眶,一把握住我的手,更咽道:“小老儿当年是在街头要饭快饿死的人,承蒙被太老爷收容,现在又被少爷如此错爱,小老儿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王家的大恩呐……”说着呜呜呜的哭了起来,眼泪鼻涕流了我一手,看来我是蒙对了,这位账房先生果然姓钱。
颖兴跟着又向我介绍管家先生。
“王先生嘛,不用人介绍我也知道,我是王先生看着长大的,我王飞文就是忘了亲生爹娘,可也不能忘记先生您啊1我亲切的上前去握那管家的手。
我当然也认不出这位管家,但古代的管家都随主人家姓,我家里姓王,这位管家先生不论以前姓什么,现在肯定也姓王。那管家瞧来有四十岁上下,我今年才刚刚十八岁,我说我是他看着长大的,多半也没说错。
那管家一听,哭的比刚才那账房先生还要生猛,我怕他再把眼泪鼻涕流我手上,急忙主动上前去抱他一下,让他没办法来握我的手。结果就是,我衣服后背那块被他哭湿了一大片,黏糊糊的粘在身上极不好受,还不如让他握着我的手。
两句话说哭了两个老人,我心里得意的不行,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非要王府上下全都对我死心塌地兼感恩戴德不可。颖兴站在我身旁,抿着嘴轻轻笑起来,显然是在笑我堂堂一个少爷,竟然会对下人如此客气。
最后一个人是个手握弯刀、身披布甲的和我差不多年岁的人,想也知道他肯定是王府的侍卫长。前两个人不用颖兴多介绍,我开口就说认识,并能一句话说出姓来,但是这第三个侍卫我不但不认识,而且也没办法猜出他姓什么,如果直说不认识,让他自我介绍,那就太让他下不来台了,尤其我自己就是个练柔道的,我知道这些练武的人心气高、心眼小,要么一碗水端平,要么让他的地位比别人高才行,可绝不能认识别人而直言不认识他。
不过我这样聪明机智,这点小问题哪里能难倒我?我当即便和那个侍卫说道:“我自从昨天失去记忆之后,忘记了很多人和事,连衣服都忘了怎么穿,但是你,我会永远记得。我每次外出时,你都陪在我身边,形影不离,我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底里,我一直将你视作为亲哥哥,我决定从今以后再也不叫你的名字和职位了,我就直接叫你哥哥好啦。”
这第一句话是场面话,不管说的对还是说的不对都无关紧要,至于这第二句话,肯定也没说错,王飞文是个没正行的阔家少爷,平日里肯定欺行霸市惯了,没事待在家里不上街则已,一上街肯定侍卫不离身,不然还不被街头巷尾的老百姓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