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关伸出吃完烤肉后油腻腻的手往黑豹毛发上擦了擦,黑豹全身肌肉骤然一紧想闪身跳开却又不敢,现在看来这位不靠谱的年轻人远比它想象中更厉害。
“起来吧,顺便把刀给我。”言关伸出了依旧油腻腻的手,看来黑豹的毛发并不适合擦手。
原开微一迟疑依言将几乎从不离身的长刀连鞘递给言关。
言关接刀、拔刀,动作行云流水似乎比原开更熟悉这把长刀。
原开以为言关要教自己刀法,谁知言关拔了五分之一刀身出鞘即停手,捡起桌上刚啃完的一根肉骨头,双手使劲将脸憋得通红才把骨头折成两段,就着骨头尖刺开始在靠近刀柄上的刀身上刻字。
看得原开一阵发呆,言叔叔!骨头再硬也硬不过刀啊,就算刚折断的骨头有尖锐骨刺也绝无可能带刀身上刻字埃
黑豹更是一阵牙酸,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不装?瞧他折断一根手指粗细烤熟的骨头都费劲的使出吃奶力气,却要在长刀上刻字留念?
黑豹绝不怀疑言关能在刀身上刻字,只是你既然能在刀身上刻字,折断骨头的时候别装得这么费劲行不行?
这一个月来黑豹时常蜷缩在原开脚边听了些言关恶趣味十足的胡乱吹嘘,这时候甚至在想,这货是不是要在刀身刻上一行:小爷到此一游。
原开起身凑上前去看言关刻字,说来也怪那坚硬无比的刀身在骨头尖刺下却如豆腐一般,言关片刻之间已在刀身刻下两个字。
笔划虽简单,笔力纵横飘逸却如飞龙在天,好像下一刻就会破空飞去一般。
原开不懂书法也不认识这两个字,却隐隐明白就算是单论书法,这两个字也是上乘之作。
这两字气势比凌云道院大门牌匾上的几个大字更胜一筹,原先这把刀只是一件死物,言关刻上两字后,原开觉得这把刀从此有了生命,已经活过来了。
这种感觉诡异至极,全无道理可言,却又那般真实。
言关知道原开不认识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就是藏锋,刀的真意不在露而在藏,只有藏于九地之下,才能动于九天之上。”
原开连忙点头,此时的他已初懂藏锋的真意,知道言叔叔这是在告诫自己。然而要到很久以后,原开才会明白言关刻字的真意。
藏锋这两个字原开自然是认识的,六岁那年原开已读完了《王朝编年历》那部数万百字的著作,可看言关刻的这两字一点不像原开认识的文字,难道这是另一种文字?
言关将刀递还给原开,原开伸手接过之时骤然发觉这刀比以前重了不知多少倍,差点拿不稳掉到地上,幸得原开反应够快,双脚微蹲低喝一声吐气看声,才将刀拿稳,心下骇然不已......
言关只是刻了两个字这刀就重了这么多?原开一脸吃惊望着言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见原开拿稳刀的架势,却是勾起了言关一些久远的记忆,眼神一黯暗中叹了口气,许多年前,自己从师傅手中接过青龙长枪时也是这副模样,只是如今......
“言叔叔这刀......这刀......”原开此刻握着刀都要费好大力气,如何还能出刀?
“你此刻拿着费劲是因为没有用心,难道刚才教你的运劲方法这么快就忘记了?”
原开半信半疑依照之前走六十四不卦位的运劲方法,只觉得全身一热,一股气劲游走全身,手中的力道骤然强上数倍,刚刚还要费好大力气才能拿稳的长刀忽然轻了许多。
“言叔叔——”原开已经震惊到不知该如何开口,今夜的遭遇就像是梦一样,而这位言叔叔无疑就是原开梦中的仙人。
原开就算再笨也知道刚才言关不只是传授了一套步法,那套随心所欲的运劲心法只怕更是非同小可。
言关打了哈欠伸了个懒腰:“你也学得差不多了,夜也深了,我也该回去啦。”
原开抬头望了一眼月亮,发现三轮圆月已往西沉去,夜已过半了。
“言叔叔,夜已深,要不你就在我床上睡一晚?我想多练习一下,暂时还不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