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又一想,他不由得担心起来。一瓶一百金币,那刚刚用的这一下子得花多少?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但嘴上,他可不希望被人看出自己的无知的窘迫,“原来如此,我就曾听说过。原来是用了曼陀罗花这些名贵药材,怪不得有这么好的功效。”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曼陀罗花有什么名贵的……”为两位修道士擦汗的男人冷冷说道,“估计你经常用来当迷药用吧?”
凯恩被人揭短,十分尴尬。他怒瞪了那男人一眼,没再接话。
“虽然材料不算名贵,但调配起来确实十分困难,要耗费大量时间。”胖修道士温和的笑着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教团不会向你收钱,以爱神的名义,救人本就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教团?凯恩心中咯噔一下,他们是教团的人。不过对方既然说了不要钱,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大半。嘴里一边道谢,一边问道:“还不知二位教士,哪位是葛兰,哪位是沃克?”
“我是葛兰。”胖教士回答。
“我是沃克。”瘦教士跟着回答。
平白受了人恩惠,凯恩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舒服。反正钱对方既然说了不要,客气话和不着边际的承诺总要多说一些。“我叫凯恩·星河,烈沙行者,是一名赏金猎人。如果日后需要我帮忙,请随时来自由港找我。当然,为您二位办事,不需要花任何金币1
当然,什么烈沙行者,是他临时起意在日行者靴子店前加了个形容词后乱编出来的。通报姓名,连个响亮的头衔都没有,好像显得自己很没有本事。
听他说完,葛兰和沃克教士相互一望,接着两人都笑了起来。而那个嘴巴讨厌的男人则干脆翻起了白眼。
“凯恩·星河,一位免费的赏金猎人,确实蛮有趣的。”坐在吧台边的女人轻笑一声,“你是菲洛特城人,还是双河城人?”
“都不是。”凯恩摇了摇头。他想起了那一夜的星空,想起了那位抬头望天,接着给了自己名字的男人。“我的姓氏和名字和出生地无关,都是别人给我起的。”他说。
“和我类似。”女人点点头,“我叫凯莉·刃舞。”
“刃舞?难道这也是个……”
“没错,刃舞是我在马戏团时别人给我起的绰号,我就干脆拿来当姓氏用了。和你不同的是,我的名字是我妈妈起的,但她很早之前……在告诉我父亲的名字前,就已经死了。”显然女人并不忌讳自己过去的落魄以及私生子的身世,直言相告。但在谈到母亲时,凯莉·刃舞的嘴唇明显颤动了一下。
原来,她和我一样。
凯恩这才注意到,这位叫凯莉·刃舞的女人有着一张诱人的红唇,不薄不厚,不大不校平静时会微微翘着,颜色像熟透的樱桃。面罩下的半边脸颊也是白里透红,皮肤嫩的像是能挤出水。脸上更是没有留下半点因战斗留下的痕迹,宛如一位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他不禁开始怀疑起凯莉的身份,不知她摘下面罩的整张脸会是什么样子?正当他逐渐神游之时,那张漂亮的嘴唇开始一张一翕的问:“你的腿是天生的吗?”
“也许是的吧,反正从小就这样了。”他发现自己失态,急忙将视线转向了面前的烈酒瓶。
实际上,他并非天生如此。从出生被遗弃后,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更不知自己姓甚名谁。虽然在圣剑王国的各大主要城市中都有教团建立有孤儿收容所,然而只有去过的人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的这条腿就是在五岁时因为从收容所偷吃的而被打断的。
沉浸在回忆中的他,忽然又想起了那个漂亮的女孩,他的守护天使。
当他拖着断腿被丢在收容所后泥泞昏暗的巷子里时,是他梦中的天使递来的一块干净的面包,才让他没有饿死。他坚信,那美丽的少女只能是天使本人下凡。但是,他虽然年纪幼小,脾气却已比牛还倔。他不允许自己以一幅落魄不堪的倒霉样子面对天使。所以,他忍着剧痛,头也不回的迅速逃开,继续混迹于奎尔龙斯下城区肮脏的街头和下水道,靠坑蒙拐骗、小偷小摸过活。
这种日子,他永远不愿意在他人面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