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昏黄,弹簧象在海棠树下凝视手中的信物,青绿色果冻蹲在它的身前,嘟着嘴捂着头上的伤口,由于手太短,所以身子弓成了一个箭头,大约就是“<”这样。
“师父,你罚我干嘛呀,我都没有引导他,这社会好可怕,这个宿主好凶哦!”
“好了,别装嫩了。他是彼岸的重刑犯,如果你帮不了他的忙,这契约会让你越陷越深。”
“啊?啥呀,这样的吗……”相比于竹羽晨,小精灵它并没有信任,但弹簧象说得它会认真思考。
这么看,自己似乎,惹了一个大.麻.烦。
“这个,契约能解除吗……”果冻眨了眨眼,试探性道,小心翼翼得,有些不是滋味。
“你从域外来到这里我就跟你说过了,承受代价。这是游戏,但输了,就认栽,下辈子别碰这让你着迷东西。被无力反抗所击杀,是生命的宿命。”
弹簧象捧着茶,果冻情绪低落,好像犯了错似的,“师父……你不会不帮我吧。”
“我来这就是看看你。”
“这,我知道师父你刀子嘴豆腐心……”
“秋天了,选择自己的宿命吧。”弹簧象起身,定住了那果冻,一步步远走。
来真的吗……
秋风吹过小精灵的发梢,它平静得眨了眨眼睛,五官逐渐收敛。
不能恩将仇报,守好作为生命的底线,坦然赴死……
这是青绿色果冻也就是古淮写给自己得。
夕阳西下,它凝望弹簧象走远的远方,煎熬得发着呆。
落叶飘落,它用手接着,突然身后想起脚步声,它五官张开,起身回眸,“师……,恩公。”
红色的枫叶林里很安静,竹羽晨站定在黄昏之中,他没有说话,带着黑色的面具。
“你走吧,投井自杀,这样,就不会直视恐惧了。我会替你收尸得。”月轮鹦鹉的声音很平淡。
“我……,一定会死吗。”古淮垂眸。
“谁都会死,而我在它人的游戏中不得好死。这是我能给你的体面。”
“我,……有人教会了我珍惜。我不会在黑夜里哭泣了,不管是为自己,还是别人。”小果冻抬头,笑得有些洒脱:“我曾坚定过自己的天赋,我曾哭得哽咽,笑得天真,赢得了满堂喝彩。
“我不知道小丑的宿命是一场悲剧还是喜剧,师父说,让我在荒诞中找寻自己的意义。
“我很清醒,却又执迷不悟……我听过很多笑话,最好笑的则是我的名字。
“我的旅程结束了。冬雁会葬在冬季,腐朽着它梦寐以求的春天。
“我能一个人待会吗。”
“好。我下次再来。”竹羽晨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古淮这名字让他知道,自己的游戏开始了,鲸跃开始了。
白衣少年离开了这片枫叶林,青绿色果冻抹掉了脸上恶心的粘腻,朝弹簧象离开的地方长跪不起。
这是我选的宿命。
扑火,是我作为飞蛾的壮阔。
所有美丽的伤痕,都是向死而生得
月轮鹦鹉没有再停留,它不知道自己的识海中发生了什么,却也不想看一场大彻大悟的戏剧。
回到有暖风机的房间,竹羽晨平静注视着枭阳的面容,突然欢喜。
陈雪梨曾经扮的顾年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效果,因为面对神明的时候自己心中没有一分一毫的迟疑,不会有对利益的考虑,不会有过多的想法。
对她不顾一切的爱是基于自己对活着的执念,是一味药,是克制互相乱想的止痛剂。
我不开走,我寸步不离。
它睡着了,没有胡思乱想,枕着枭阳的气息,它很安详。
弹簧象身边是青鸟和侠客。
“它得偿所愿了。”
“你说,如果这辈子它还不死,剩下的几次轮回,会是怎样的面容?歇斯底里的丑陋,还是彻底麻木的疯狂?”
“灼羽跟我们的交易不正是围着他进行的吗?它需要他执行自己的剧本,而我们也需要埋葬他的桀骜不驯,并获得穿梭两界的权力。”
“秋天的月光,是银黄色还是血色?”青鸟吃着脆饼。
把心中的苦酿成酒?
怎么这么贱呐。
“多年一见,我们还会梦见方漠之上的铁蹄与戎马吗。”青鸟吃着糖,他是不喜欢感伤的人,不,他是机器人,他遵守着自己的程序执行着自己的要求,他信仰秩序,信奉自己的实力。
月光在侠客的眼里清晰,他在庭院中弹着吉他,他有着简单的期待,喜欢上那形单影只的黑夜。
“再后来呀,可惜我的棺材生锈了。”弹簧象呢喃自语,他已经爬出来了,过上光鲜亮丽的生活。
没有人会一直沉沦,十七岁的梦就应该结束在十七岁,同理,走出来才算长大。
你总是更改着自己的理念,所以,没人懂你;你抗拒被解读,拒绝被接受,你喜欢被排斥,那就在墙后偷偷窥视罢。
青鸟拿着笔在墙壁上写着书字,他们就那么离开,此后,它们三也不会再相聚,直到怀刺的葬礼;
同样,就当是绝笔。
梦里,枭阳带着竹羽晨在树上,黄沙大漠,它们在一棵茂绿的树上,日升月潜、沧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