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朱宜踩着稀薄的月光,独自走在便道上。心中的愁绪“剪不断理还乱”。方才几名刑警闯入房间说要亲自照顾孟婉嫣,催她回家,她深感担忧。路旁的桃花慵懒地摇曳娇柔的枝叶,引得她爱怜地俯身轻抚。星光笼罩着她绰约的身姿,又映出雪白的肌肤。
“臭丫头,几点了还在外鬼混,丢人现眼!”养母秦秀雅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直向朱宜。
朱宜看秦秀雅那飞扬的眉毛,圆睁的丹凤眼,下意识地向后躲闪。
秦秀雅上前迅雷不及掩耳地扯住朱宜的卷发。“身为朱家长女,深夜在外逗留,简直目无家规!”
“妈,我错了。”朱宜痛哭流涕。
秦秀雅狠毒地将修长的美甲嵌入朱宜的头皮。朱宜惨叫连连。
这刁蛮的中年妇女扬起巴掌打向朱宜。
“住手!”一双强壮的大手推倒秦秀雅。
秦秀雅惊讶地抬头一望,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西装革履魁梧高大。
“你是谁?我们家的事何时轮到你管?”
“阿姨,你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人,自然人人可管。况且,我和这位小姐也是旧相识。”男子拥朱宜入怀。
朱宜打量男子一番。“你是涟京哥?当年上六年级的学长,和我结识一年的那个酷哥哥?”
“当年可爱的二年级女生,现在出落得亭亭玉立,真适合做我女朋友。”男子挑逗道。
这时秦秀雅尴尬地爬起,离开。
重庆一中内。
只见房梁上系白绫,悬挂一女子,玉面含笑,颈部酱紫,唇边血浆已凝。
“郑兰,郑兰……”凝视那惨白面孔上镶嵌的精致五官,江原神情恍惚,头晕目眩,仰面翻倒。
华亮听见动静,鼓起勇气进入木屋。“快来人哪,死人啦!江原,你醒醒,你醒醒!”
救护车和警车纷至沓来。几个清秀的护士用担架抬走江原。华亮拨通江原继母电话,通知她去市医院。
警察在笔记本上行云流水地记录:死者,郑兰,原于2002年因头部重伤宣布抢救无效死亡,后接受心脏移植手术复活,因1996年故意杀人罪罪行2002年泄露潜逃十年,推测死亡时间为3月19日上午八点,死因为窒息,自杀。
这时,与郑兰无亲无故的校长扑在郑兰遗体上号啕大哭,哀恸天地。警方不禁心生疑虑。
“钟暮,你可曾发现死者入校?”
“没有。”
“校内摄像记录了吗?”
“也没有。”
“钟校长,一个逃犯藏匿校园,忧郁而死,你不感到不可思议吗?”
“同志想侦讯,我可以和你们走一趟。”
“不需要你亲自去,我们取样你的血液指纹即可。”
钟暮不卑不亢地摊开双手,布满泪痕的脸神色悠然,嘴角上扬,攒两条涟漪似的皱纹。
一向沉着冷静的刑警依经验判断,钟暮应该和此次案件无关,否则必会推三阻四。于是,敬礼致歉后,警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广袤的地平线上。
钟暮捏了一把汗,惊魂未定。华亮在一旁对这件杀人案的处理经过洞若观火。她断定钟暮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